十几秒后,宋致淮发来短信:“跟谁打电话呢?”
池颂笑得不行:“跟我老公。”
在不当面的情况下,池颂叫宋致淮“老公”叫得溜溜的。
宋致淮说:“你先别打,等我给你打过去,老公这里话费够够的。”
池颂握着手机乖乖等了五秒钟,宋致淮的电话就进来了:“池颂。”
只是被叫了名字,池颂就脸红得不行了:“致淮。”
宋致淮隔着电波讯号都能想到池颂羞答答的小模样,不禁笑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我看你演戏的时候挺放得开的呀。”
池颂想了想,答道:“……那个时候我是别人,不是池颂。”
那是一种很玄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和别人搭戏和交流时,池颂从不会因为别人叫他一声名字而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
那个时候,他全身心做着别人,做着薛云炀、做着简宁、做着《江山挽歌》里鲜衣怒马的少年,但在宋致淮面前,池颂就是那条被老公叫了一声名字都会酥到脊椎骨的、蹩脚的小咸鱼。
宋致淮很喜欢这个回答,在电话里跟池颂么么哒。
经过最初的三观冲击,现在的刘舒已经非常平和地接受了池颂是个小基佬的事实。
甜蜜的电话粥煲到宾馆楼底下,已经九分熟了。
白听了一路的甜言蜜语,刘舒觉得自己耳朵腻得慌。
挂掉电话,池颂回了房间,踌躇着自己到底是先洗澡还是先躺尸一个小时。
正在他纠结时,他的门铃被人从外头按响了:“客房服务。”
池颂没注意到这道男低音略耳熟,伸手就把门打开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叫……”
话说到一半,他就卡住了。
戴着鸭舌帽的钱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门框:“池颂弟弟,你好呀。”
说完,他臭不要脸地仗着身高优势,把门一推,成功登堂入室。
池颂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钱期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池颂的单人床上,四下环顾一圈:“……待遇不错哈。我当初接这个绿茶代言的时候,主办方让我住的可是四星级。”
池颂打了个哈哈:“……唔,还好吧。”
说着,他选了个离床最远的凳子,拉开坐下:“你有什么事吗?”
钱期摘下墨镜,随手别在胸前:“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吗?”
池颂飞快地琢磨着对策。
……这算什么?
他突然来访,不会是带着记者来的吧?
难道要来一段“两男共居一室,看夜光剧本长达四小时”的绯闻?
炒cp也不用这么拼吧?
钱期似乎是看出了池颂的心思,笑道:“我来这儿没人知道。我特意叫我经纪人开着保姆车先走,把那些狗仔都引开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池颂:“……”
……池颂突然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大对。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似乎应该奏响一曲基佬神曲,才能和钱期脸上突然娇羞起来的表情相得益彰。
池颂只能没话找话,尽量把这种诡异的气氛修正过来:“今天怎么突然来发布会了?”
“什么叫‘突然’?”钱期驾轻就熟地使用着那张在电视荧幕里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对池颂露出了一记浅笑,“……我以前来过你的发布会好几次,只是你都没看到我罢了。”
池颂:“……是,是吗?”
钱期说:“是啊,那次酸奶的发布会我也去了,在最后一排呢。”
池颂依稀记得,那个叫做“香浓”的杂牌酸奶是池颂回国后接的第一个广告。
发布会上人丁稀少,记者比粉丝还多一倍,因为人太过稀少,池颂依稀记得,最后一排的确坐着一个戴着贝雷帽一脸酷相的墨镜男,全程一言不发,古怪得很。
但是,这样一来,池颂更懵了。
他一直和钱期关系不好,在他出国后更是与他没有半分联系。
池颂死也想不通,为什么钱期会无缘无故地来看自己的发布会。
思考到大脑当机的池颂也只好配合他的节奏表演:“谢谢。”
钱期站起身来:“……只是‘谢谢’而已吗?”
……池颂基本可以确定,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他背过身去,说:“我给你倒点水吧。”喝口水冷静冷静。
事实证明,男人永远不要把自己后背留给一个gay里gay气的人。
在被钱期从后面抱紧的时候,池颂惨痛地认识到了如上真理。
钱期再次利用身高,对池颂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压制。
他搂着挣扎的池颂,小声地叫池颂的名字:“池颂。”
池颂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干什么?”
钱期说:“我喜欢你。”
池颂:“……”
池颂现在能自由活动的只有脚,按常理,他应该一脚跺上钱期的脚背,让他尽情酸爽。
然而池颂记得很清楚,钱期小时候过马路的时候被轿车碾过脚背,粉碎性骨折,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
要命的是,池颂忘了他是哪只脚受过伤了,一时间受到良心谴责,难以下脚。
注意到池颂反抗激烈,钱期有点小委屈,轻声剖白自己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女孩子,就很喜欢你。我还跟我爸爸说,我喜欢和我一起拍奶粉广告的小姑娘,将来要娶她。”
池颂:“……”
钱期说:“我爸爸说你是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