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也是道家人。”
鹤白丁满脸冷漠,“……不好笑。”
“咳,阿弥陀佛,佛曰众生平等,万物皆有佛性,我即佛,佛即我,道佛相依,不必分得太过清晰。好友请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闭嘴!”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我让你闭嘴!臭秃驴!”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赮毕钵罗:“……”
鹤白丁听得眉角直抽、青筋暴起,待却尘思念到“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时,终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幽魂!你还不快给我死出来!”
幽魂。
菩提长几忽然躁动起来,赮毕钵罗眼皮一跳,步伐条件反射的交错,整个人反应极快地滑向旁边,转身运气,抬手猛挡!
盖向天灵的掌气霎时与臂肘相撞,同时左手向空旷处横扫,卸劲之招将袭来真气推出。气劲相冲,石木俱催,惊起一圈落尘。
四目相对,两人气势顿时齐变,赮毕钵罗见过这个人,或者说,是他的兄长侠菩提见过这个人,而那段因缘际会恰被封印在他身上的异卷里。
这人,应属那传闻中的九轮天!
“你是谁?”赮毕钵罗皱眉。
“哈。”
他遮掩面目,自然不可能告知,只是冷笑着抬手再攻,赮毕钵罗早有准备,也不多话,招招欲将人制住。
却尘思没料到赮毕钵罗会出现,当下不由惊讶,“你怎会来此?”
赮毕钵罗顾不得他,也未回答,却尘思站起身,亦想赞掌助阵,哪知方一起身,一只手便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躺在地上的人竟突然站在了自己身后。赮毕钵罗虽有察觉,奈何此刻已然分身乏术。
鹤白丁冷笑,“秃驴,既然想念经,就好好念,何必介入人家的战场?”
“你没受伤?”却沉思脸色微变。
鹤白丁卸了他的肩骨,“若不重伤,怎好引你出现?可惜,没有逮到那个人,不过引了个更特别的出来,也算是不枉了。”
却尘思面色发白,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露出苦笑,好友到底是好友,知晓他不忍,所以才作此苦肉计。你知我,却苦我,三足天,何时竟已互相算计至如此地步,连往日友谊都可一再利用。
你是,我也是。
悠悠一声喟叹,却尘思仍旧好声好气,并不心急,“好友,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鹤白丁微微眯眼,绿芒在面上幽幽浮现,“只要你告知我们佛门衔令者是谁,自然,我们就可以不为敌。”
“你太执迷不悟。”
鹤白丁白他一眼,“是你顽固不化。”
目光投向战场,鹤白丁不再讲话,赮毕钵罗已然有拔剑之势,再拖下去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援兵……
等等!
鹤白丁抓起却尘思,掐着脖子打量,一如既往的温和守静,眸中不起纷争,甚至有了细微的笑意,鹤白丁脸色忽变。
“速战速决!我们快点离开!”
幽魂趁隙看他一眼,鹤白丁正以为他要收手,不料却听见一声大吼,“小心身后!”
“来不及了,”史艳文两指附上鹤白丁的颈间动脉,慢慢压下他掐人的手,“却尘思,你受累了。”
却尘思艰难地吸了口气,缺氧实在让人难受,便不假思索道,“一切尚在意料,史君子不必介怀。”
史……君子?
九界有个道域。
但他也只记得九界有个道域,至于道域里面如何分布,何种功法,秉性如何他全然不记得,只是不知是否是他至今所见的几个道家人俱是大方亲善的,所以对这几个人有了误判。
不,也不该说是误判,他其实早有预料,但顶多以为这几人脾气暴躁受人利用,但道理还是可行的。
他轻松的在几人之间移形换影,借着雾势逗得人火冒十丈却不得不罢手暂歇,与他们对峙起来,史艳文这才整理衣冠,暗道此行实在太过辛苦,又明说那黑衣人一身邪气,不似好人。
崇真三誓之一的钧天上君只听得这半句,便十分没耐心地打断他,“似你这等油滑之辈,设下如此狠毒之阵,我看邪气并不下于他,他虽有邪气,既然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容你诋毁。”
诋毁?史艳文着实没想起来自己哪里有“油滑诋毁”之嫌,这帽子扣得倒是莫名其妙。
他又说诸位道家前辈,目前三教内乱,常人避之唯恐不及,那人来历不明又主动介入,诸位竟不曾怀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莫让邪恶挑拨左右,因小失大啊。
广乐上仙倒是很镇定,口气仍是很冲,“那你又是来自何处?”
如果说魔吞不动城只怕也不用想什么拖延时间了,若说九界,只怕又说是杜撰,所以史艳文只能含糊略过,“三教有同修之谊,处处紧逼已生事端,教宗修者未入争执,何以无端丧命承苦,累及无辜?徒造生死劫,几位前辈清修数甲子,即便自己能舍生忘死也该念及小辈,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步入阴谋的感觉吗?”
这句话倒是奏效了。
到底是道家前辈,若说完全没有怀疑,这数甲子阅历就未免太过可笑了,但史艳文小瞧了他们的固执程度,只见几人沉默片刻,最为沉稳的紫宫仙君最先发言,“世上无空穴来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