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努力回想了一下电子巨幕上的数字,“我记得好像是11分。”
“没错。夺得一次锦标加3分,这么算一算的话,他最多也就夺得了三次锦标。”
“那又怎么样?”丁香仍然不懂。
“你还没明白?这说明夺锦标是很困难的,整场测试里能夺得三次,差不多就是普通人体能的极限了。
“主规则说得很明确,如果多人一起助攻,仅有一人可以得分。换句话说,海棠成功夺得1次锦标,只能带一个人晋级。
“这么一来,海棠必须成功夺得8次锦标,才能带我们这8个人全部晋级。这已经远远超出‘三次’的极限了。船太小,我们人太多。所以我才说,这个方案是不可能的。”
丁香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脸色变得很难看。想了一想,又很不甘心地问:“你说的‘极限’是普通人的极限吧,薛夜来的战士不是黑暗战士么?”
“黑暗战士的资质虽然好,但很难控制。”月季狡黠地眯起了眼睛,“据我观察,薛夜来和他的战士似乎关系不好。他到底能不能驾驭对方,我看还是个未知数,不能轻易把赌注押在他身上。”
“那……那你说怎么办?”丁香彻底没了主意。
“所以我和桃花才跑到这里开小会嘛。”月季大方地揽住丁香的肩,“既然你也来了,就是我们的一份子,我把战术说给你听。”
月季勾勾手指,示意丁香和桃花靠近,吩咐道:“等一下模拟练习的时候,我们不必太把心思放在夺锦标这件事上,而是注意观察海棠和荼蘼到底谁强谁弱。要是海棠特别强,强得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那么这条大船我们要抢先搭上去。反过来,如果海棠没那么强,我们就要用另一种策略了。”
第7章
二十四根希腊式白石立柱,围绕着圆形竞技场。
八位贤者八位战士,十六双眼睛神色各异,从不同方位一齐偷偷望向一脸漠然的白杨。
白杨闲雅地站着,挺拔修长的身姿,宛如一株真正的白杨树。他微微仰着头,观赏竞技场上方的彩绘拱顶。
一束阳光从拱顶正中间的玫瑰花窗照入,在地面投下斜长的金斑。在这座黑曜石建造的修罗塔里,这个位于顶端的竞技场是唯一见得到阳光的地方。
白杨静静望着那束光。平时幽暗得看不清颜色的眼睛,在光线里像祖母绿般晶莹澄透。
薛夜来靠在一根立柱上,低头看自己的手。若实若虚的海棠花链从掌心生长出来,延伸成一条艳丽的触须。
薛夜来忽然感到强烈的不安。
如此脆弱的连接,真的能束缚住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么?
悬浮屏幕载着主考官严肃的脸,出现在半空。
“马上要进行的是模拟练习。正式考试一回合时间为30分钟,模拟练习时间为5分钟。重申一遍附加条件:
①如果海棠在某一回合中获得第一名,其馀所有【积分非零】的受试者均增加3分。
②如果荼蘼在某一回合中获得第一名,其馀所有【积分非零】的受试者均倒扣10分,扣完为止。最后一回合除外。”
曹戈懒洋洋举起了手:“我有个问题。如果在前两个回合中,出现了我和海棠并列第一的情况,这要怎么算?”
“那么两条规则相互抵消,既不加分也不减分。——还有疑问么?”
无人应声。
“那么,模拟练习现在开始。请注意时间。”
主考官的脸从屏幕上消失,黑色背景上凸显出一串鲜红的数字:
04:59
“这……这就开始了?”丁香愕然地左顾右盼,“锦标呢?锦标呢?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的确,哪里也看不到类似锦标的东西。看来这场测试并不仅仅是要夺取锦标,还要首先发现这件东西会在哪里出现。
有人又忍不住偷瞥白杨,希望从他的神态中捕获一丝提示。黑暗战士感官极度敏锐,想必能够更早发现目标。
但白杨依然如刚才那样站着,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他就是来晒太阳的。
在他身后不远处,薛夜来脸色平静,但越来越攥紧的手指关节暴露了他渐渐焦躁的内心。
月季与桃花交换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又观察另一边的曹戈。
雪松也没有行动。但很明显,他是在寻找机会,蓄势待发,而不是像白杨那样不作为。曹戈一手悠闲地插兜,一手微抬,五指轻捻着荼蘼花链,神态游刃有馀。
贤者控制战士依靠的是精神力,与肢体动作无关。但就像拿着手柄的游戏玩家会在紧张时握紧手柄一样,贤者也常常会在紧张时流露出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例如死死握拳。肢体的力度越大,说明内心越没把握。
境界最高的贤者,应当如佛像一般端坐莲台,岿然不动;而他的战士则如同|修罗临凡,搅天撼地,旋起血雨腥风。
现在看来,薛夜来已经先在气质上输了一筹。
“出现了!”忽然有人指着竞技场上方一声惊呼,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一面金色锦缎旗标赫然飘飞在一根白石立柱顶端,而一秒钟之前,那里还空空如也。
“梧桐!快点给我上!”代号“玉兰”的考生求胜心切,当即对自己的战士吆喝起来。
曹戈鄙夷地侧目。在贵族眼里,这样吆来喝去的行为简直和驾驭牲口无异,根本不匹配“贤者”这一尊贵的身份。
白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