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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秦柯也没能把阮阳接出玉章学院。
学院方的态度很坚决,当初签了入学协议了。根据协议,学瘾阶段,书院对其拥有绝对管理权。家长不得擅自接出学生,以免影响学生戒除效果和学院正常教学秩序。
学院的说法冠冕堂皇:按协议办事!
至此,秦柯几乎可以确定阮阳出了事。他未做纠缠。出了书院后,第一时间联系苏言义。
苏言义刚在警局被路致远拦住去路,此刻接到秦柯电话。所有线索一对,终于弄清事由。
三人在警局旁的咖啡厅会合。秦柯和苏言义并排坐,对面是面沉如水、比天气更阴郁的路致远。
天边闷雷已进化成惊雷,乌云猛烈翻涌,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路致远不闻风雨声,一双眼只盯着秦柯。
“说吧。”他音色低沉,浓郁的嗓音压制着喷薄的怒气。
秦柯摘了眼镜,面对路致远的恶劣态度,没有跳脚和反抗,面部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后悔:“小阮他……恐怕是出事了。”
苏言义性子急:“他真去玉章书院卧底了?”
“嗯。”秦柯没敢看路致远,闷闷地点头看苏言义:“我去报警,你做好准备带队前往玉章书院。”
先不论苏言义带队搜查的请求能否得到批准,即使警局批准前往,也很可能打草惊蛇,导致玉章书院销毁前两名少年遇害证据的严重后果。
但眼下别无他法,苏言义点点头,抬手给警队打电话。
“等等。”
沉默的路致远突然发声:“不要打草惊蛇,毁了阳阳的心血和付出。”
苏言义浓眉紧皱:“玉章书院上头有关系,阮阳在里面多待一天,危险就增加一分。一旦出事,说不定连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一道闪电划过咖啡厅的落地窗,在路致远脸上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口子。
他缓缓抬头,音量不高,却比惊雷更具气势:“我带人去救阳阳。”
苏言义急了:“玉章书院有背景。”
路致远抬头:“我的背景,一定比他们深。”
☆ ☆ ☆
玉章书院位于城市北边的郊区位置。此地经济滞后、交通不便,几条纵横贯通的柏油路串联起整个郊区的沟通联系。
暴雨将至,乌云熙攘,本就荒芜的道路更显空旷,长长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头,通向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天空中惊雷穿越云层,连绵不绝。
惊雷闪电之下,五六辆黑色轿车鱼贯行驶,绵延如黑色缎带,直通道路尽头的玉章书院。
为首车辆刚停稳,后座的路致远走下车辆,身姿映衬着乌云和雷电,如煞神现世。
身后几辆轿车门陆续打开,走出清一色黑衣挺拔的健硕男人。
老林和刘力杨跟随在路致远身侧,两人挥挥手,带领大队黑衣人走向玉章书院紧闭的大门。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能震慑问题制造人。
看门人战战兢兢打开铁门,眼睁睁看着路致远带人闯入地盘。
接待处的接待员蛮横油滑惯了,看见一群来势汹汹的“客人”,腆着笑脸迎上去,不仅不怵,还很兴奋。
但他的笑没能维持太久,才刚成形的笑来不及彻底绽开就被路致远一拳击溃。
路致远的拳又快又狠,对方瞬间流了鼻血,嘴角也缓缓沁出鲜血淋漓。
“平和”氛围瞬间被击破,接待室后涌出数名打手,与路致远一方对峙。
老林招招手,将路致远护在身后,直接对手下下了命令。
两队人马在狭小的接待室相逢、交锋,家具翻倒声夹杂ròu_tǐ相博声,动静大地压住室外突至的磅礴大雨声。
玉章书院的打手和教官们没受过专业训练,平日里面对的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男少女,此时面对训练有素的路致远手下,很快败下阵来。
身后仍在喧嚣打闹,路致远撇开人群,径直穿过接待室,走入玉章书院内部。顺着一名被打倒的教官的指引,踏入一条既幽暗又肮脏的狭长通道。
通道逼仄晦暗,散发浓重的腥臭和发霉味。路致远微弯腰,一路往前进,一双眼在黑暗里亮地摄人。
几百米的通道尽头,是一道虚掩的铁门。铁门上一张破落的纸张摇摇欲坠,“静心室”三个字在幽暗里显地格外刺眼。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幽风,带动铁门咯吱晃动,晃动间可以看见铁门内一具横陈的身体。
路致远向来自负,极少有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他也从来运筹帷幄、坚定果断。然而推开铁门的一瞬间,他竟有点站不住。
右手撑在斑驳发霉的门柱上,他伸出左手缓缓推开铁门,一颗心随着铁门敞开越跳越慢,如失了魂的舞者,缓缓折翼落地。
“静心室”顶部的排风扇无声地吹进冷风,唯一的一条棉被在墙角堆叠,如一滩肮脏的烂泥瘫倒。
棉被旁,蜷缩着一具瘦长的身体,身体头部埋进高举的臂膀内,呈现应激状态下常有的防御姿势。
蜷缩的身体穿着单薄的衬衣单裤,如囚服加身。蜷起的背部和臀部隐隐有干涸的血迹林落在“囚服”之上。
室内阴冷晦暗,地上的躯体却一动不动,安静地如同尚在子宫的婴儿,瘦小、纯粹,没有杂质侵扰。
路致远缓缓蹲下身,伸出的右手有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手指修长有力,五指微张拉开地上弯曲高举的手臂,覆上手臂之下枯瘦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