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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fob试条纸呈现出了阴性的结果。
不是人血。
用鲁米诺的荧光效应检验血液当然可行,但这种方法主要利用的是血红蛋白中铁的催化作用,而动物的血红蛋白和人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区分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
但瘦猴想不明白:不是人血会是什么血?鲁米诺反应的鉴定应该不会出错啊。”
诸弯弯出神地望着那片荧光,声音很轻:“是猫血。”
她的眼神还有些飘。
“11号上午8点48分,贺雨晴抱着一只猫回到房间。这只猫在10点03分到了我住的房间,之后就没离开过。它的身上有伤。”
韩松听完她的话,扭头吩咐瘦猴:“收集回去查证一下。”
瘦猴应了一声,情绪明显失落了不少。
他佝偻着本来就不直的背,小声地问陈不周:“如果是猫血,那就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了吧?”
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线索,没想到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倒不一定……”
陈不周思考着眯了眯眼睛,“也许并不是无关。”
他看向韩松:“那只猫一直在我们房间,它身上的伤口是我亲手包扎,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造成它伤口的很有可能就是鱼叉。这个岛上的鱼叉都是特制的,尖部很特别,仔细看就能够辨认出来。”
“鱼叉?”韩松重复。
如果只是单纯的虐猫,但这里面有了“鱼叉”
就有了值得受重视的理由。虽然这个旅店里的二、三、四楼,每层楼的走廊里都有一把鱼叉,
但这三把鱼叉里面,有一把可是这次凶案唯一的凶器。
他立刻问陈不周:“你说的那只猫现在还在你的房间里吗?”
——
等诸弯弯把房间的门打开,不用韩松交代,瘦猴就跟着陈不周走进去,蹲到猫窝前检查猫的伤口。韩松和诸弯弯都留在了房门口,没有走进去。
房间里面在忙活,房间门口却安静得要命。
旁边的韩松光是站在那里,就带给了诸弯弯好大的压力,她不知道该干什么,踮着脚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干脆开始跟韩松说案子:“陈不周不会弄错。这是不是说,凶器上贺雨晴的指纹,有可能就是她拿鱼叉虐猫时沾上的。”
韩松面无表情,只盯着陈不周和瘦猴的动作:“如果贺雨晴房间卫生间里的血迹是猫血,也只能证明她做过虐猫这件事。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为什么证明不了?”诸弯弯难以置信,“我说过了,这只猫从11号上午8点48分被贺雨晴抱走后,直到10点03分才受着伤跑到我们的房间。而且……”
这时,瘦猴回头,朝韩松点了一下头,诸弯弯于是更加有了底气:“而且那只猫身上也确实有被鱼叉伤过的痕迹。当然,我并不是说贺雨晴就没有了嫌疑,她还有……”
“如果是另一只猫呢?”
韩松打断她的话,诸弯弯的“动机”两个字又没能说出来。
韩松皱着眉:“我听说这个旅店里有两只猫,怎么确定这就是贺雨晴在卫生间伤害的那只?看卫生间的情况,它的这点伤口,能够造成那么大块的血迹吗?”
他严肃地注视着诸弯弯:“贺雨晴抱走了一只、弄伤了它,另一只则被其他人抱走,用鱼叉刺伤,而鱼叉上的指纹已经被擦掉。在我看来,这才目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但贺雨晴抱走的就是这只猫啊,我记得很清楚。”
“真的就是这只,不是另一只。”
“我记得东西是不会错的。”
……
可不管诸弯弯怎么努力地解释,韩松都没有改变他想法的意思。
诸弯弯心里着急,还想再跟他说,疤男却从一楼跑了上来,把手里几张写了字的纸递给韩松:“分别问的,回答都写在上面。”
韩松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皱着眉看向诸弯弯:“关于鞋子的事,我们分别问过了黄宇、黄宗、谭笑和魏文荟,只有魏文荟的回答和你是相同的。”
他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耐烦,但这种严肃的“你这是在添麻烦”的态度反而更让人难受。
看着韩松转身离开,诸弯弯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她提出的想法、她发现的线索,韩松都不予考虑,因为她的发现都是以记忆为根据,而韩松不相信她的记忆。
不管她多认真的在提供线索,他都不相信,他相信的只有切切实实摆在眼前的、能够通过证实的证据。所以,哪怕她无比确切的知道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哪怕她一千万次地重复说“我的记忆不会错、我真的记得”,但韩松不相信,就什么用都没有。
可韩松也没错。
你的记忆能算什么证据?你能保证你记住的就是100正确的吗?这可是凶案,一点小的错误就可能导致破案方向的彻底走歪……
类似的话,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