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重,推开来‘吱呀’乱响,牛庚宝没急着进,站在门栏处往里头看了看,进门是个院子,院子正中是个花坛,里头一颗冬枣树长的正盛,拇指大的青枣坠了满枝。
梁弃从身后凑上来,跟着看了看,说,“小半仙,枣没熟呢”
牛庚宝没理他,他耸了耸鼻子,说,“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他是对多宝说的,却忘了身边还有个人。
梁弃只以为这装模作样的小鬼,是在跟他说话,也闻了闻,“味道?”,他东嗅嗅西嗅嗅,鼻子不老实的在牛庚宝脑袋边转来转去,“小半仙,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奶味呀”
牛庚宝一爪子拍过去,“奶味你妹!”
“啊呀,半仙居然也说脏话?”,梁弃嬉皮笑脸的,他就是觉的逗这小孩儿挺好玩,都是平时太闲了,在他看来,什么半仙不半仙的,就是个虚名。
这边梁弃还在腹诽,牛庚宝已经拔腿走了,多宝说,里头着火了,火是乌鸦点的,他得赶紧灭火去,这要把人房子给燎了,他不得赔死。
火是从二楼起的,牛庚宝刚拐上楼梯,身侧‘啪’的一下,然后是玻璃‘稀里哗啦’的碎地声,“怎么了?”
多宝说,“外头来了几个野孩子,正扔石子玩呢”,这房子朝外的窗户就没扇完整的,估计都是被这些小孩砸烂掉的。
没有生命的东西,进不了牛庚宝的眼里,他侧耳听了听,就听楼外有小孩的打闹声,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就有个女人叫道,“一群死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胡来,不要命啦,还不快滚一边玩去”
那女人应该不是本地的,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口气听着挺凶,那几个小孩估计也怕她,被骂了也不还嘴,撒丫子跑走了。
多宝说,“这女人冲着房子这边来了”
“不会进来吧?”,牛庚宝问,他可不想抓鬼的时候,还有外人在一边碍事。
多宝说,“速战速决”
话刚落,台阶上滚下个东西,那是个长着小尾巴的肉团,巴掌大一个,它绕过牛庚宝一蹦三跳的往楼下去,路过一楼拐角处正准备抬脚走上来的梁弃,还在人裤腿上擦了一下,留下一道猩红的血迹。
梁弃当即跳脚,“我操,什么鬼东西?”
这还真是个鬼东西,在牛庚宝眼里,黑气纠缠成一团,上头一高一低坠了两只眼,发着幽幽红光,它张着一口满是尖牙的嘴,发出一长串如老鼠般“吱吱”的鬼音。
这是个没成型的胎儿!
火神鸦在后头紧追不舍,嘴里溅出的火星子,沿着鬼胎留下的血迹在木制的楼梯烧出一条绿幽幽的火道,梁弃瞪着眼,冲牛庚宝喊,“哎,小半仙,你的鸟怎么了?”
那火星子很小,沙尘似的,带着绿光,牛庚宝这也是头次见,貌似威力还不错,火神鸦的火不是凡火,是来自地狱的幽冥火,能焚烧一切邪祟”
多宝却是不屑道,“个没用的破鸟,只会喷点火星子,连个还没成气候的鬼胎都抓不住,太废了”
这话太戳心,也不知道火神鸦是不是听到了,只见他突然悬停在半空,脑袋后仰,喙微张,然后....打了个喷嚏,喷出来一朵火花,那花很轻,飘飘忽忽的朝着鬼胎飘去。
这时,多宝突然激动起来,“牛庚宝,快,快,快上,别被这鸟抢先了”
那鬼胎之前跑归跑,但并不显得慌张,但这次,它似乎是真怕了,无头苍蝇似的,东躲西藏,但不管它怎么躲,那花依旧在一点点靠近,然后贴上了它。
“吱--”,刺耳的鬼音以放大百倍的力量,震的整栋别墅内部仅剩的窗户尽数碎裂。
梁弃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地上。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谁在里面?”
遭了,那女人进来了,牛庚宝快速跑下楼,那鬼胎被火沾上的地方,黑气就像碰到了硫酸一样,渐渐被腐蚀。
“啊呀,好可惜”,牛庚宝心疼不已。
多宝则是冲着火神鸦叫道,“个死鸟,把火收回去!”
火神鸦却是置若罔闻,它似乎很享受,眼半眯着,火在继续蔓延,由原先小拇指大的一朵变成了鹌鹑蛋大小,绿光似乎也愈发浓郁了。
牛庚宝问多宝,“怎么办,再烧就没了”
“抢呗”,多宝出了个馊主意,“反正那火对你没用”
牛庚宝听了这话也是心动的,不过,没等他伸手,那进门的女人已经到了跟前,她看都没看牛庚宝一眼,脱下外衣往鬼胎身上扑打。
幽冥火自然是扑不灭的,那鬼胎翻滚的动作正在慢下来,连惨叫声也在减弱,女人急了,赤手去抓,当她的手快碰触到火焰时,却突然歪到了地上。
女人一进来,牛庚宝不自觉攥了攥手心,原因无他,因为在这女人身后,附着着一只鬼,那鬼身上的阴煞气,比他之前碰到的几只加起来都要浓郁,这是只厉鬼无疑!
女人倒地后,那只厉鬼从她身上脱离出来,她瞪着死鱼眼阴恻恻的说,“把宝宝还给我”
“啊哟,是只吊死鬼”,多宝喜道。
那厉鬼的舌头垂到下巴下,脑袋半歪着,死相有点惨,牛庚宝一点没被惊吓到,他对比了下高度,自言自语道,“够不着,要是下来个十公分就好了”
牛庚宝一脸无害相,但这只厉鬼却不靠近,它抬头看了看半空中还在享受中的火神鸦,舌头突然暴涨,伸出去好几米,卷起大厅里的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