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冷冷的从头扫到脚。此来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带着药箱,面露焦虑之色,但是身上却没点药味。
“琏二爷,这位是敬老爷身边的温大夫。”老王一听这话,下意识看眼温大夫,随后擦擦汗,忙不迭解释道:“当年随贾家的军医,顶厉害的一个。您若不信,老奴以性命作保,明日还能入观请敬老爷佐证。”
“如今不是大夫。”贾琏听闻“军医”两字,愈发带着审视打了眼温大夫。他倒不怕耽搁了贾赦的治疗,他会简单的包扎处理,而且当了这么多年九千岁,总有点保命手段在。
这温大夫哪怕是军医,身上矜贵也盛了点。这种贵气,不在容貌俊美,而在于言行举止间透出的气质,只有经过多年的熏陶教育才能养得出来。
“没想到贾恩侯倒是养了个小狼崽子。”温大夫也不在意贾琏的打探,边替贾赦把脉,边笑吟吟看了眼贾琏,和善道:“不去休息休息,小孩家家熬夜日后就得跟你爹一样,矮墩墩。”
贾琏:“…………”
贾琏直勾勾的盯着温大夫诊断治疗,心理不断思量等贾赦清醒后如何从其口中套出过往种种。
相比荣府内大房二房之斗,明显来自朝堂的威胁更大,尤其是像荣国府这种,虽然如今手上无兵无人,但是两代荣宁家主四人将军留下的香火情,便够荣府延续一分富贵,尤其是他爹似乎跟忠义亲王关系不错……
贾琏看着神秘莫测的温大夫,心理隐隐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贾母也做好了决断,自己豁出去老脸去刘府。纵然她这一生子嗣不靠,可是她身为贾家妇,就该担得起这份责任。当然,也要让所有人知晓她才是荣国府的精神支柱,哪怕一时失手……
贾母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低声跟王夫人吩咐了几句,就端着国公夫人的架势去了刘府。
等贾母赶到刘府的时候,礼部尚书刘仁义亲自出门迎接。若说今日是的只是一个区区从五品官,哪怕他儿子是惊艳才绝的天才秀才,他没准也只觉晦气,让仆从直接赶了出去。
可偏偏这从五品是贾政,出身荣国府。他没什么能耐的,就是有个好爹。
当年巫蛊之变,还牵扯了前朝余孽,故而如今官场上人人得知两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第一,玉玺还在前朝余孽手里;第二,太祖皇帝打造的四块虎符中藏有前朝大奸佞刘瑾留下的藏宝库。可惜其中两块虎符因昔年皇子夺嫡,不知落入何人手里。
其中一块,他们当今一派都觉得在贾代善手里。
当然,不提这虎符,便是贾家在军中留下的香火情也值得刘家好好对待。
因为他们刘府可是三皇子的外家。
新一轮的夺嫡虽然未开始,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刘尚书想着,压着对贾政对贾家的不屑,边亲自引着贾史氏去了事发地。
“老太太?”正被刘杰安慰的贾珠见到来人,面色一怔。
贾母拍拍前来的贾珠,看眼屋内匆匆被盖住被子,却早已面色青紫过去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冷冷扫眼跪着衣衫不整,听着哭声都快沙哑了的歌姬,手不由自主捏紧了一分。
贾珠疼得倒抽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大人,能否让我单独与珠儿说几句?”贾母看看屋内只有个歌姬,刘杰和贾珠,心理有了计较,颔首对刘尚书道:“我儿失足落水,此乃意外也,倒是也给贵府沾了丝晦气。待来日,老妇定当登门赔罪。”
“国公夫人,您严重了。”刘尚书闻言,倒是有些高看了贾母一分。原以为只是个偏心眼的老妇人,没想到倒也能屈能伸。
“还请节哀。”刘尚书说完,示意自家孙儿随他离开。
一等屋内就剩下当事人,贾母面色凶狠顿现无疑,剐了歌姬一眼,问贾珠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贾珠吓得幽幽一颤,忙不迭道来:“事情发生后,刘公子就控制了消息,秘密请了我来,我一进屋就见……父亲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然后刘公子派人请了大夫确诊,又一番调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