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智脑（一）

……

“请辩方出席。”李春生老师表情严肃地在法官椅上宣告。

好像晃了晃……连召又一不留神把注意力放到了对方头上戴的“天线”上。那是古蜚族标志性的触角，因为他们族类智商较高，在远古时期常担任审理和裁决的角色，久而久之，大家对法官的印象就是那一对触角。现代虫族基本没有任何古代特征，但是法官一职仍保留了这个特色，法官出庭会戴上触角。

不过，陪审制名存实亡，法官已经很久没有在法庭出现了，许多新生代虫族也是第一次见，直播弹幕上正刷得热闹。

【“那个触角是什么啊，看上去挺可爱的”

“法官须啊”

“法官须+1”

“是不是好多人都没见过，我小时候法院开庭法官都戴这个啊……暴露年龄，捂脸”

“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我是大法官》主角不就戴这个……”

“表示不看历史剧”

“这法官须呢，来源于蜚族，是古蜚族标志性的触角，有审判和裁决之意。”】

这蜚族么，连召倒也熟悉，就是蜚蠊目，他们家族最出名的就是……蟑螂。以前在蓝星的时候，你说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吧，看着那两根头发丝一样的触角还挺恶寒的，现在戴在法官头上，一晃一晃竟然还产生了诡异的萌感……

一个幼生期的雌虫被投影在被告席位。卷卷的栗色头发，大眼睛小嘴巴，玉雪可爱；放在桌上的右手背有个叶子形状的墨绿色纹路；一身西装正襟危坐，然而腿短到够不着地，桌子在有意降低之后终于堪堪露出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

“想捏脸”

“想把智脑带回家养”】

在大家印象中似乎无所不能的智脑的拟态竟然是个幼虫，用一句很蓝星的话讲叫“反差萌”。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从法官须上转移，刷了一波尖叫。

“现在请控方发言。”走过一系列流程，确认无误后，李春生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说道。在法庭上，他不代表自己，仅仅作为主持人一样的存在。

“自由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婚姻自由和生育自由更是我们全虫族共同致力于达成的目标。或许长久以来，没有人对‘雄虫早婚政策’提出异议，让人们误以为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个自由。但是，从动机和手段上考虑，一个强制性的政策真的能保护我们的婚姻自由吗？为了繁衍而进行的政策真的能保障我们的生育自由吗？联合球已经确认我们进入了人类文明2级，我想我们对婚姻政策应该更加慎重。”程素问起立发言，侃侃而谈。

这确实收获了初步的认同，不过更多的——

【“程律师好帅，婚否？”

“首都中心区一套房，s系悬浮车，相貌端正，无施nuè_ài好，程律师求交往！”

“前面是返祖了在皇宫博物馆底下挖了个窝么……”】

“请辩方发言。”法官须又抖抖。

“婚姻制度由来已久，在长久的实践过程中，已有6786亿种族证实其在维护星球稳定、帮助生息繁衍等方面的作用。而婚姻自由和生育自由确实是我方一直致力维护的权利，‘雄虫早婚政策’看起来似乎不人道，但生物研究和统计数据表明，我们仍保留一些古代的繁衍习惯，98.61的虫类将在23周岁以前进入成熟期，所有雄虫都会在在25周岁前完成与雌虫的第一次交、配。因此，我方认为，这个政策是完全合理，且最大限度保留了大家的自由权利。”栗色卷发、金丝眼镜、灰色西装的律师起立发言，模样同被告席上坐的小人儿如出一辙，只是大小的区别。事实上，辩方这边都是智脑的拟态。

他们的样子都是以“智脑之父”李天佑的爱人王一为样本的，没错，“智脑之父”是只雄虫。

【“哇，这个也很有道理”

“连召召不是个例外吗……”

“他这不是还没满25么”】

智脑提交的证据也很简单，一份暂列为保密资料的统计数据，可以证明在这个政策出现之前的所有雄虫都是在25周岁以前有了性行为；一篇论文，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这个现象的成因，这是一个非常原始的基因在起作用。

鉴定人在确认证据有效后又将这些资料封存起来了，连法官都不曾过目。

“繁衍本能是由基因决定的，但婚姻却只是我们社会现代文明中的一环。婚姻是神圣的，相爱的人才选择结婚，这两份文件只是越发证明了这个政策将婚姻建立在生育的基础上。当然，婚姻最终还是要走向生育，为了我们文明的延续，是的，这很伟大，但我们真的要把这么伟大的意义限制婚姻如此狭隘的范围内吗？”这个论点他们早已想到，准备也很充分，程素问应对得很流利。

程素问翻了一页资料，继续道：“繁衍后代不必一定要通过婚姻实现，现代科技甚至允许我们让虫蛋在培育室里就能孵化成功，且它们的发育与自然生育的小孩没有任何差别。当我们把繁殖与婚姻分开看待时，我们也就不必要在这两方面作出一致的选择。”

【“我是学民俗的，这个律师见解好高啊！婚姻制度其实本质是一种道德，在古代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候，一方面可以保证血缘明确，一方面双方联合才能够抚养得了子虫。但现代有了新的道德标准，这种制度其实是有点落后了”

“说得好，这三者就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