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暮越来越发觉,能让她动了七情六欲,有了喜怒哀乐的人,只有任胥。想到他就觉得甜蜜,就觉得这世间有一种天荒地老的静谧,唾手可得。
任胥的吻技愈发娴熟了,盛迟暮被他拦手抱住柔软如水的一截细腰,呼吸都忘了,更难记得方才俩人讨论的话题,被他一把抽了衣带放到了床榻上,两个人又开始纠缠起来。
最后盛迟暮被闹得浑身红痕,靠在枕上软绵绵地睡着了。
任胥抱着脸色红润,薄汗湿透香衣的娇妻,像捧了一朵娇嫩的丁香花似的,他满意地欣赏着,娇妻身上全是自己的体息。任胥乐呵呵地傻笑起来,什么不愉快的都忘了,抱着睡熟的盛迟暮抵着额尖,闭上眼眸休憩,呼吸静静相闻,岁月恬静至此。
除夕在满城灯花焰火之中盛装而至。
梁宫里头禁烟火,但年节是除外的,外头一圈一圈五色斑斓的流焰绯灿如流星。
晋安帝今年无心宴饷大臣,将宫里头的人都召集了在永安宫里吃年夜饭,马皇后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食,帝后独坐一桌,任胥同盛迟暮坐一桌,任覃任贺坐一桌,唯独长宜那桌只有她一个人。
永安宫里连用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那个本该待在汉芳斋,已经待字闺中多年的公主,她已经同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晋安帝忽道:“朕一直属意萧战为婿,是看中他的才干,没曾想他行事如此轻浮,即便他是真心喜欢着长乐,也配不上她。”
晋安帝望着那半张空桌,说不出的后悔和怅然。他想,如果他没有一开始便有意撮合萧战和任长乐,也许任长乐不会因为婚事骤然取消而不平,她的女儿心里头有结,他自己也知道一二,如果不是取消婚事这事伤了她的心,她未必会下定决心抛弃这个家,跟着萧战走了。
大殿里一片岑寂。
任覃和任贺一向最没心没肺,此刻也不敢声张,窗外的鞭炮声轰隆隆的,里头却静得令人无所是从。
盛迟暮靠着任胥,也凝眸不语,她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任胥替她盛了一块骨头,舀了点汤,低声道:“你身子不暖,多喝点。”
盛迟暮瞧了眼晋安帝,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还在说着话,担忧任长乐在外头受尽欺凌,她没出过长安,不知道人心险恶,性子又傲气,难免不会吃亏,越说越厉害、越严重。盛迟暮听了抿唇,还是没有动手。
马皇后拉住晋安帝的衣袖,也润了眼眶,“过年呢,大喜日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晋安帝也跟着赔笑起来,“没事,朕真是,一家子聚会呢,该罚。”
一家人已经少了一个。长宜同任长乐最是要好,也红了眼眶,低着头用手绢拭泪。她是但愿萧战是个真心实意对皇姐好的,可是听父皇和皇兄说了那么多,心里头却再没了一点憧憬,只剩下对任长乐的担忧了。
皇姐,宫中不是没有人真心关心你啊。
马皇后说完话,盛迟暮捧着热酒到马皇后跟前祝词,马皇后眉开眼笑,饮了热酒,塞给她一只手镯,“这是当年皇上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当时就说了,这镯子好看,我定留给未来的儿媳。”
说罢,任覃嚷嚷起来,“母后偏心!”
众人一愣,只听任贺一如既往地给二兄搭腔,还义愤填膺,“对,就是!”
“我们的媳妇儿为什么没有!”
“对!我们的媳妇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