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傲纵横踏入神学顾问大臣宅院小楼二楼的那个瞬间。
先是机关墙的方向,砰砰的一串响声,一把铁珠自墙缝间射出,罩住纵横膝盖以下半条腿,几乎同一时间,木地板在他的脚下崩解脱落,连带房间里的家具,直往下坠。同时落下的还有房顶的一张等同房间大小的大绳网,绳网的四角四边系有坠子,下坠速度很快。
这套一发三响的机关可谓顾虑周全——先是霰射的铁珠废腿,然后地板下陷,头上再罩一张大网,而一楼地板之下,则是一池黝黑发亮的东西,像是粘油,只要人陷其中,没有别人帮忙,力量再大的人也很难脱身。
难怪老倨鱼对这套布置如此有信心,猝不及防之下,任谁很难逃得过这三杀连发,就算防得住铁砂,也来不及从地板陷阱中脱身,只要掉在粘油之中,手脚被缚,就算小式术也受影响,只要稍微慢那一时半会,扮作周围宅邸卫兵的脚子和卫兵,就能蜂拥而至,把人抓起来。这还是为了生擒对方,否则直接把粘油换成强酸之类的腐蚀液,再厉害的法师也是死路一条。什么?你说如果对手会意术怎么办?这种万中无一的人物还要偷什么东西,随便开个口,国王一般都愿意卖面子。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傲纵横。练武之人的神经反射,远不是任何法师可相比的。
面对异变,他根本没有一一去破解,只是以自己为中心凝固住这片区域的空气。
铁珠碰到这片空气,如同泥巴打到石头,撞得分裂破碎。地板掉落粘油之中,但傲纵横被空气托在半空,根本不受半点影响,至于那大网,在他触及傲纵横之前,早已被切成若干碎片。
如果有人看到小楼内看到这一幕,肯定惊讶得下巴都掉在地上——一楼和二楼的地板以及各种摆设家具都已不复存在,整个小楼已经中空,只剩地下一池不知深浅的粘油,以及悬浮在半空的一个男人。
喧嚣喊杀之声从宅院四面传来,即使不出小楼,傲纵横的气感也可以感受到之前身处周围院落的各卫兵正往小楼冲来。
虽然没有受到实际的皮肉之伤,甚至算不上狼狈,但傲纵横真的有点生气了,自出道以来他被埋伏的次数多了,说吃亏这次排不上座,但要说意料之外,那绝对是前三之选。老倨鱼成名多年,身份可靠,从那天的表现看来,也确实是有本事有名望的老江湖,包括那大小费平、瘸子,言行也全无破绽,这帮人的身份必然都是真的,而这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预知自己会找到老倨鱼,那么自己这中伏,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卫兵们争先恐后的涌入院子,机关已经全触发,不管里面有几个人,现在都已困在粘油中,还有什么可怕的?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成为一些人一辈子的梦魇。
砖木混合的小楼,在几十名率先涌入小院的士兵眼前,炸了,真的炸了。
坚硬的砖木在一瞬间一道道凝如实质的气波切开,真的是切开,没有一星点的木渣和碎石。然而前面的几十个人,居然没听到一点声音,因为在声音振荡他们的耳膜之前,气波已经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那残缺不全的脑袋中最后的印象,便是看到自己的手脚,鼻子甚至是半只眼球,混着漫天的血珠,无序地抛洒在空中。
只有个别人的头掉落的位子比较好,他们比别人看得多一些——那悬在不远处的半空中,那一个头戴兜帽,上身马甲小氅,下身瘦身裤半腿靴的男人。
气波并没有飞出太远,只看堪堪到达院墙的边缘,把两尺厚的砖墙切出杂七乱八,深浅不一的切痕。然而这足以让那些刚好冲到门前,因此死里逃生仅仅被洒了满脸满身血的卫兵丧失全部的勇气,他们下意识地拼尽全力,死死挡住身后汹涌的其它士兵,唯恐自己一踏入院子,便会如其它人一样被切成几十块。
傲纵横瞥了一眼堵在院门的大堆士兵,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刚才的哪一下已经足以平息他心中不多的一点怒气,现在的他更在意的是究竟是谁泄漏了自己的行踪和计划,他准备先回到旅馆去,把瘸子抓起来好好盘问。
然而他想走,别人却不让他走。
四周三十丈外,几个地方的空气密度急骤变化,以傲纵横不算多的法师对阵经验,加上戒灵的说教,他也能马上判断出,那是元素法师在聚集元素能量。
如果要出手的话,在这个距离,傲纵横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的法术出手前先击中对方,但他怒气虽消,傲气却上来了,他偏想正面抗一抗这些王都内的法师的元素能量。
从聚集到发射不过两息,四股磅礴的元素能量向着傲纵横激射过来,然而在四股能量命中之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击中了傲纵横,真的,直接击中。
一阵强烈的头痛,昏眩加耳鸣在傲纵横脑海中炸裂,这是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痛苦,措不及防之下,他周边凝固以久的超压缩气场竟有溃散迹象,就在这个时候,四股元素能量袭至!
来得最快的是风刃,数十道风刃一路将空气切为道道碎条,风刃撞上气场,犹如激流归渊,波澜一过,融为一体。
紧随其后是冰锥和飞石,冰锥造型锋锐,比参差不整的石头更快一点,冰锥插入状若溃散的气场,如同利箭入树,只进了半根,一阵冰锥,就好像在墙上打的钉子,虽然没能穿破气场,却又是一阵松动。飞石来势更猛,若不是它们跟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