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的时候, 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 太阳穴也有些刺痛。
“你醒啦~”
鹿难烛刚坐起来,一杯温水已经递到她的面前。
看了对方一眼,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笑着说道:“秦怡,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
夏秦怡抿嘴一笑, 回道:“嗯, 很好。”
“有什么好事吗?”
夏秦怡神秘一笑:“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
“啊?我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
刺痛传来,鹿难烛裂了裂嘴, 按住了太阳穴。
夏秦怡坐到床边, 替鹿难烛按摩。
“以后可不许贪杯了,还疼吗?”
“嗯,不疼了。其实, 昨天是我第一次喝酒,本来不想喝的, 但伙计说的那么诱人, 我就没忍住。”
夏秦怡笑着为鹿难烛松了松肩膀, 柔声道:“粥在厨房温着呢,我去端过来,你先洗漱吧。”
“好。”
吃过中饭,二人又到徐州的市集逛了一圈,这里不能和樊梨城比, 到了日落时分,街道冷冷清清的。
鹿难烛朝着暗处的胡同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伏在夏秦怡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夏秦怡瞪大了眼睛:“会不会是……?”
“放心,只是一般的小毛贼,再说,我们俩都装扮成这样了,谁还认得出来,这片江湖那么大,只要我们不主动现身,他们想找两个人还不是大海捞针?”
夏秦怡松了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先回客栈吧,这街上人多眼杂的,不便深究,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收拾细软,出发。”
“好。”
夏秦怡挎着鹿难烛的胳膊离去,鹿难烛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对方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直到看着两人进入客栈才离开。
鹿难烛想起:当初那些人为了寻找丑侠,连街边的乞丐都能利用,突然多出了尾随的人,她也不得不堤防。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鹿难烛拿过木匣,拿出了沧龙剑放在床前的足踏上。
“小鹿,你这是……”
“别紧张,以防万一总是好的,乔装的再怎么成功,也不保险,到了并州,买了面具更安全些,你好好睡,明天一早出发。”
“好。”
当天夜里,让夏鹿二人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清早退房,鹿难烛在外面装马车,夏秦怡在柜台前结账。
掌柜的见她出手大方,便提醒道:“夫人,出城的话,别走北门。”
“敢问掌柜的可否告知缘由?”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北边的山上来了一帮流寇,在那占山为王,对徐州城倒是秋毫无犯,不过路过那里的商旅就不好说了,我看你们行李不少,还赶着马车,不知那位爷的身手如何,出门在外的,安全为重,还是宁可走点原路,选其他的城门吧。”
“知道了,谢谢您了。”
“夫人客气了,您下次路过徐州,可要光顾小店。”
“这个自然。”
鹿难烛将夏秦怡扶上马车,问道:“掌柜的说了什么?”
“他说北城外的山上有一伙流寇,提醒我们如果往北去的话,还是绕路而行。”
昨日的跟踪事件让鹿难烛有些不安,并州就在北方,绕路要多走两三天,她倒是不怕什么流寇,但还是征询了夏秦怡的意思。
听完鹿难烛的想法,夏秦怡思考了片刻,说道:“那就不要绕路了。”
之后伏在鹿难烛的耳边,继续说道:“鼎鼎大名的丑侠,还摆不平几个流寇吗?”
鹿难烛笑了起来,一勒缰绳,挥舞手中的马鞭:“驾!”
她觉得自从她喝醉以后,夏秦怡好像有些不同了,从前她虽然也是笑着,却不难从她的眼中看到忧郁。
这几日,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夏秦怡又回来了。
鹿难烛真想问一问,是什么让夏秦怡发生了变化,她要好好道谢!
马车刚拐出街角,立刻被两个人盯上了。
“三哥,来了!”
被唤做三哥的男子啐了一口,翻身上马:“真是巧了,他们往北门去了,你先过去告诉兄弟们准备,我在后面盯着。”
“是!”
听到马蹄声传来,鹿难烛摸上了藏在车帘后面的沧龙剑,见夏秦怡神色紧张,拍了拍对方的腿,安慰道:“没事,一切有我。”
好在对方的马很快超过了他们的马车,头也不回的往城门方向奔去。
鹿难烛松开了沧龙剑,对夏秦怡笑了笑。
察觉到后面还有一个人,和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鹿难烛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对所谓的“名门正派”再无一丝好感。
如果他们这身行头也暴露了的话,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她都打算让他们永远闭嘴。
反正已经杀了不少人,再多几个也无妨。
她和夏秦怡从未做过大恶之事,更没有存过害人之心,可是这些人却不依不饶的想将她们置于死地。
在她带着必死的决心,抱着昏迷不醒的夏秦怡穿过不归林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若是她能活下来,谁也不能再伤害到她怀中人一根头发。
很快,马车迎着晨曦,出了北城门。
大约走了十里路,鹿难烛握住了沧龙剑的剑柄。
“秦怡,你先回车厢里休息一会儿。”
夏秦怡点了点头,反身进了车厢。
马车后面的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超过了马车,吹响了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