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方今年冬天的状态依然神勇,百米成绩是队内仅次于陈焕之的,在中国女子短跑接力队内,百米跑道上,陈焕之是一个档次,苏方方是一个档次,苏圆圆、元绘云、郑春莎同为第三个档次,跨栏的黄娅鸥是最后一档。
但这一次徐指导依然把苏方方放在了替补的位置上——哪怕她现在再快、状态再好,谁能保证明年在伦敦她依然能有这个状态呢?如果不趁现在开始做准备,难道要到时候再对着新人们抓瞎吗?
元绘云是这次的第三棒,而衔接她和苏圆圆的第二棒是郑春莎。
比起苏圆圆和郑春莎这一对冤家在赛场上能不能摒弃私人恩怨通力合作,徐指导更关心元绘云跟陈焕之配合得怎么样。
如果说中国队有什么能够拿出来跟比利时、俄罗斯这样的世界次级强队竞争的,那就是陈焕之所带来的优势了,因此不管陈焕之跑第几棒,她的前后棒次人选最重要的标准就是能跟她配合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发挥不出陈焕之的速度,那最少以目前的情况,中国队其他人的实力是不足以站在世界赛场上与人竞争的。
与i的邀请赛一样,堪萨斯州立大学的春季邀请赛运动员成分同样复杂,从世界顶尖高手到本地田径俱乐部的成员乃至于高中生都有分布,在4x100米的比赛中除了中国队是国家队出动以外,实力最强的当属堪萨斯州立大学的校队了。
虽说是校队,但这些大学生们同样是职业运动员,只不过是拿了奖学金上大学顺便参加比赛。陈焕之在世锦赛等国际大赛赛场上能碰到的美国运动员只是美国庞大田径体系中的一小部分,她们中只有极少数能够通过每年的全美选拔赛代表国家参赛,其他人虽然实力卓著,却只能通过经济人的运作出现在商业比赛的赛场上。
堪萨斯州立大学的田径队强项是跳高,曾经出过一届世锦赛亚军、两届ncaa田径锦标赛冠军,这也是为什么田管中心选择了这里作为跳高队的集训地。
相对而言,她们的短跑实力跟全美顶级基本没什么关系,但是当元绘云的弯道跑过一半的时候还是渐渐被第六道的校队超过去了。
“弯道上小元还是不如小苏。”徐指导不自觉地轻轻敲着看台的铁栏杆,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元绘云的身影。
刘鑫源也点点头,不过他更关注的是,“这场赢了。”
都快进交接区了,元绘云才只落后第六道的美国姑娘一个身位,虽然眼看着差距有逐渐拉大的趋势,但在她们的距离变得不可挽回前,只要陈焕之接过了交接棒,追平这点差距对她来说50米都用不了。
刘鑫源默默地、带点不由自主地得意:哪怕我叫她随便跑跑别用力也是一样。
陈焕之回头关注着元绘云,在她通过地上的标记时也向前跑了起来,“比从苏方方手里接棒时候起跑快。”徐指导说,“元绘云最后的冲刺速度比苏方方快一些。”
刘鑫源默默点头,是这样,可是她让陈焕之快的这一点足以弥补她和苏方方弯道上的差距吗?
堪萨斯校队的三四棒成功交接后又跑出了两三米,元绘云才把接力棒塞在了陈焕之掌心。
徐指导看着陈焕之握紧了手里的接力棒开始加速,他松了口气直起身子,“行了,赢了。”回头问田有利,“老田你不回去看看金一鸣?我看那边第四跳好像到他了。”
“没事儿,他都多大人了,不用教练看着。”
田有利磨磨蹭蹭地跟人扯闲篇就是不走,接力的颁奖仪式结束了他不走,那边跳远比赛都结束了他还不走,只是踮着脚尖张望着确定了金一鸣后面三跳虽然不咋样,但是凭借之前第二跳的8米24得了第一就不再关心了。
很快徐指导下去找他那几个弟子了,刘鑫源看陈焕之抓着颁奖仪式上领到的一小束鲜花跟亚军的第四棒在那儿聊天,他也想过去,却被田有利神神秘秘地拉到了一边,“老刘、不是,刘教练,冯主任跟你说了没有?”
刘鑫源莫名其妙,“说什么?”
“让陈焕之练跳远啊,还没跟你说呢?”田有利一脸的莫名惊诧,“她身体条件这么好,不练跳远太可惜了吧。”
来了。
刘鑫源顿时警惕起来,“现在很少有人能同时兼项跳远和短跑、而且都练到顶级了,尤其大部分都是从跳远往短跑练,从短跑兼到跳远的可得费不少精力,而且很可能最后一无所成,白白浪费了时光。现在这个训练密度和专项化水平已经出不了德雷克斯勒或者琼斯那样的人了,万一陈焕之练跳远受伤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这可不一定,”田有利说,“不过既然你觉得小陈跳远成不了,那何必这么紧张呢,让她随便跳跳嘛,要是真不行,我也不耽误她时间,也不让她耽误我时间,领导有命,咱们总得试试呀。”
他回身喊比赛结束就穿上外套坐场外休息的金一鸣,“一鸣,你停一下先别走。”又跟刘鑫源说,“那我先过去了啊,反正领导说了咱们就试试嘛,成不成另说。”
然后马不停蹄一溜小跑跑到陈焕之跟前,亲切地说,“小陈啊,你累不?要不累的话跟我来一下?”
陈焕之一愣,“您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老刘让你跟我来试试跳远。”田有利说,“正好他们这儿沙坑闲着呢,一鸣也在,让他给你做个示范,你试试?”
“我那个才跳5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