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抽了一口烟:“路秦,他哥外面欠了几十万的债,这孩子年纪轻轻就下来挣钱了,白天在市中心教什么,晚上就来这儿跑场子,也是个苦命的人。”
刚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你叫的吗?人家还比你大一岁呢?”
这倒是昀泽没想到的,他有些惊讶,时寸发了个定位,眼看着就到了,他才抬起头:“你把他留下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着,他一把夺过王经理手里的烟,放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撵了两下,立起了眉毛:“一天天,少抽点儿吧!!!”
王经理目瞪口呆的看着昀泽的背影,不太敢相信一个人精神分裂可以到这个地步,一句骂娘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第3章 一个相声演员的流水账
昀泽拉开车门,一头钻进了时寸的车里,里面暖风开的足足的,他脱了外套,才长出了一口气,顺手把羽绒服丢在了后座上。
时寸看了看外面,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让他有些厌烦,搭档了这么久,昀泽是知道他的脾气,就催促着他赶紧开车。
时寸看了一眼表:“都三点多了,我今儿要不是排活儿,你就在这鬼地方睡得了。”
昀泽也懒得理他,把座位放平了些,闭目养神,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两个人搭档说相声也有三年了,对方一开口就是知道要说什么,如果按照夫妻来说他们,现在的他们就和左手摸右手一样,通过打嘴架,已经迸发不出来什么火花了。
正当昀泽快要睡着的时候,时寸突然一个急刹车,整个车往前冲了几米,随着惯力,昀泽的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在了挡风玻璃上。
“妈的,你他妈不要命啊!”时寸是个暴脾气,脑袋伸出窗户张嘴就骂,昀泽被撞的几乎要晕了,加上晚上喝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酒,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吐出来。
前面有个人弓着身体一连说了几遍的对不起,让时寸就是想发作也没了脾气,重新打着车,嘟囔了一句及其难听的骂人话,昀泽揉着脑袋,借着车灯,看着前面的人似乎是路秦,有些惊讶,等他想要看仔细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很远了,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在后面小跑。
“我草,这小子该不是想要讹我吧。”时寸也发现了,盯着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速度也提了上去,一转眼,那个小小的身影就不见了。
昀泽盯着后视镜看了良久,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时寸开始并没有理会,见他发呆时间长了,就腾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昀泽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看向时寸:“关先生现在还收徒弟吗?”
“啊?”时寸一时没有明白昀泽这话里的意思,就照直回答:“不收了吧。再说就是收现在也是老黄代师,老黄现在都忙成狗了,哪有时间教,说不准又扔给咱俩了。”
昀泽点了点头,这点他也是想到了的,只不过这也是刚刚蹦出来的想法,并没有就一定带进这一行,一切还是看缘分吧。
两个人到了家里,昀泽也没有洗澡,只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了,明天还要排封箱,他们这辈孩子里,唱就指着自己,明儿嗓子要倒了,估摸脑袋也就要掉了。
封箱和开箱,对于相声演员来说,等于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两个场合了,虽然对于观众来讲,好像除了节目单不一样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昀泽也在这个园子里说了几年相声了,谢师眼瞅着就满了,不过,他还是挺放不下这一行的,也是打算在这里长干。酒吧那边也得兼顾着,所以这一阵忙的是焦头烂额,不过好在小年晚上封了箱就算完了,他就是可以专心想一想怎么跟老秦扯一扯那边夜场的事情。
他以柳活见长,京剧门里也有师父,所以封箱大戏,唱的除了田班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几天唱的感觉嗓子都不见了,声音从哪儿出来的也不知道,总之开始对付了。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大家排完活之后,田班主的师兄老黄说要请大家吃饭,昀泽好说歹说才推了,论辈分,他应该叫老黄一声师叔,也不敢太造次,被老黄指着鼻子骂了两句,也就放他走了。
他在夜场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师父何先生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点儿不乐意就跪祠堂,解释的余地都没有。现在这个时代还罚跪的,估摸除了京剧行,就剩下相声了,好死不死的,这两门都让他摊上了。
这两天他也不打算往酒吧那边去了,回去洗了个澡,到头就睡,一觉到第二天早晨,他现在已经不用早起练功了,但这房子是园子里给租的,上下五层全是说相声的,一早晨外面板儿就响了,昀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得不起来洗脸刷牙。
吃了早饭,一群人又去了剧场,可巧今天老黄和田班主都被电视台拉走录地方台的春晚,只剩下一群年轻的孩子们,几乎就要翻天了,昀泽相对来说还是入门比较早的,排的上辈的都得叫一声师兄,但是一个人两个人好管,这将近二十多个小伙子,昀泽喊得嗓子都快哑了,说完这个说那个,按都按不住,最后他也基本上就放弃了。
时寸在一边抱着肩膀看热闹,时寸是关先生的弟子,和昀泽的资历差不多,见他搞不定,就敲了敲手里的锣,少不得迎难而上。年轻人本来就难管,在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