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玲也跑来跟邢衍玩。在何其被客人叫去帮忙的时候,雯玲就拉着邢衍到池塘里抓蝌蚪和泥鳅,池底的泥巴很软,他这个没下过地没接触过乡村生活的人被灵动的泥鳅给打败了,何其听到动静走过来,就看到邢衍四肢着地坐在池底,十分的狼狈,而他那不听话的小妹正站在池塘上捧腹大笑。
何其无奈地把一脸委屈地邢衍从池塘里拽出来,努力地憋着笑,拼命地做出忧心的表情跟他说去洗个澡吧,你看你身上脏的。
邢衍仔细地打量他的脸,说:“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
他的裤子和衣服都脏了,脸上溅上了泥点,裤腿卷到膝上,十足像个下地干活的农民。何其还是不厚道地笑了,邢衍说怎么办,带来的衣服洗了没干,我没有衣服穿了。何其憋着笑问他你是要穿我爸的还是穿我的。
其实邢衍和他爸体型接近,借他爸的衣服来穿身上的违和感会少一点,可他说要穿何其的衣服,两个人身高差距那么大,何其的衣服给他套上去违和感不是一星半点。何其特意给他找了几件宽松的衬衫,有点像夏威夷的风格,穿上去花花绿绿的,下面配上何其的沙滩短裤,全身就变成只有那张脸可以看了。
何其笑着说还好还剩一张脸,勉强算是帅哥。
就连利姨看到了也很惊讶,怎么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一天不见就下地插秧了呢。吃完饭的时候那十个人都差点不认识他了,陆萍摸着下巴低沉地来了一句:“果然人靠衣装这句话不适合用在帅哥身上。”
第89章 cer 14
晚饭后,有一队客人说要在农场里开个夜会,问其他人来不来。这队客人是摩托车旅行的乐团,到一个地方就停下来歇脚,利姨还开玩笑地说过要请他们在农场里给客人做表演,这几个年轻人拒绝了,他们的理由是在这座海边城市呆得够久了,接下来要往更南方去,所以不能在这里停留。
邢衍感慨到这些人真是浪漫又有情趣,何其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候鸟,我倒希望自己在一个地方老死。
十个大学生听了很高兴,今晚正好也是他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要乘坐各自的班机回家了,下个学期还不知道会不会相聚在一起。不眠不休,这是他们定好的口号。何其和邢衍身为农场里较为年轻的也被邀请了,何其跟邢衍说好过十二点去睡觉,连续熬两天夜他说自己有可能会猝死。
这个乐团的人设备都不高级,一边旅行一边演出想来资金也很窘迫。他们自嘲地说自己是流浪乐团,唯音乐和酒就能喂饱空虚的胃,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农场里有一个亭子,建在池塘边上,白天里很多人坐在里面乘凉,到晚上因为蚊子很多所以人很少去。利姨给他们挂了个防蚊灯,亭子周围点上了蚊香,还给他们搬来了几箱啤酒,说是免费送的。一方面她确实很喜欢这群年轻人,另一方面,连何其自己都不知道,利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农场里雇工尽是一群大叔大妈,何其本身的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又不出去交朋友,她很担心,所以希望他能和现下年轻人多多接触。
雯玲小时候曾吵着要弹钢琴,结果钢琴买回来了,她玩了几天又不想学了,那架好几万的立式钢琴现在还扔在仓库。利姨一听说邢衍会弹,立刻叫人搬了来。何其的老爸说在河塘边呢,磕坏了怎么办,掉进水里怎么办。利姨说坏了就坏了,反正扔在仓库里也是白摆着,还不如让这群孩子玩一个晚上高兴一下。
立刻有人就说:“那我们不是能现场聆听大师的钢琴!”
邢衍赶紧摆手否认道:“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没有那么厉害的。”
刚来的乐团成员感到不解:“什么大师?”
徐芳晓说:“你们不知道,他得过钢琴比赛的国际大奖,还开过几年的全球巡演呢!”
听得邢衍的脸红得像是发烧一样,他解释道:“只去过几个国家,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周围越是投来惊讶赞叹的眼神,他的脑袋越是低下去,到最后声音都消失在了喉咙里。
“但你开过演奏会吧?一定很多人来吧!在很多人面前演奏是什么感觉?”有个乐团成员羡慕地问他。
邢衍在脑袋里回想聚光灯下演奏的时光,诚实地说:“除了紧张,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回想起那时手心总是在冒汗。
那个人呼道:“没有兴奋?我要是能在正经的舞台上有过一次表演,死在聚光灯下这辈子也无怨无悔了。”
旁边有个人冒出来,抓起邢衍的手像鉴别珍品一样好奇地打量他的每一根手指,邢衍被他的举动惊住了,但他没有做出多余的反抗。
那人两眼发光地说道:“这是钢琴家的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钢琴家!”他抬起眼睛看着邢衍的脸问:“你弹的什么钢琴?施坦威吗?”
邢衍点了点头,他立马就高兴地转头跟别人说:“我就说施坦威是世界上最好的钢琴。”这一点邢衍也承认,但说的人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只知道有施坦威这个牌子的钢琴,而他又很想表现一波,随便什么,只要能说对一样,在他看来已经足够跟人吹嘘了。
剩下的人都在催促邢衍坐到钢琴前演奏,邢衍求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