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遥道:“不会再有下次,我不能让你受伤。”
山洞外,风沙又开始肆虐,陶惜年问:“天已经亮了么?”
“该是天亮的时候,但今日起了风沙,天色很暗。”
“这样的天气,很难出去寻人。若要找他们二人,又该往何处找?”陶惜年拿出两张符,“我先用符纸试试。”
他用符变出两只鸟儿,扑着翅膀出了山洞。但愿它们能在风沙中发现苏还和车安星。
“等风小一些再上路,此时出去太过凶险。”
元遥听了,继续躺着,道:“我第一回见你,便觉得仿佛曾经在何处见过。”
“嗯?”
“你的眼睛,真美。”
阿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陶惜年微微红了脸,气氛有些暧昧。明明阿遥的眼睛才美啊。
简单地吃了一顿,等风沙声小了,陶惜年撑起身,道:“我们去找苏还和车安星。”
他拿上锦袋,撒了两粒黄豆,叫出了高辰和小黑。几日不见,小黑兴奋地围着他叫唤。陶惜年找了苏还和车安星的衣裳,给小黑闻了闻,说:“小黑,给我们带路。”
小黑冲了出去,陶惜年有些吃力地走了两步,擦了擦额上的汗。
元遥道:“我背着你走。”
“不成,这样太慢,跟不上小黑。我御剑,你站上来。”
天色是昏黄的,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远处是一大片耸立的风蚀柱,透着诡异。风吹过风蚀柱,发出呜呜声响,仿佛是众妖在呼喊。
陶惜年乘了桃木剑跟上小黑,高辰在下面追赶,一个时辰后,他们在一个沙堆后看到了苏还。
苏还坐在沙堆里,正将沙子往头上浇,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将沙子当成了水。
陶惜年蹙眉道:“他以为自己在沐浴呢?”
他们在苏还面前停下,陶惜年摇了摇苏还,没反应。学着车安星的法子,给他头顶上浇了点水,没反应。
苏还脸色木然,嘴唇干裂,显然很久没喝水了。陶惜年将水壶递给元遥,道:“阿遥,先给他喂点水再说,再这样下去,他该渴死了。”
元遥将水灌进苏还口中,苏还却突然立了起来,“呸”了一口,道:“沙子!”
陶惜年在袋子里抓了一点米,对着苏还撒米念咒,苏还仍是浑浑噩噩,神色涣散。
末了,他叹了一声,道:“他暂时无事,我没办法把他的魂唤回来。高将军,麻烦你先行将他送回洞中。等我们找到了车安星,再回去想办法。”
高辰抱着苏还回山洞,小黑汪汪叫了几声,继续往前跑。陶惜年继续御剑,带着元遥在后面跟着小黑。起风了,沙子打在他们身上,有些疼。陶惜年微微念咒,用一张符纸变了个半透明的罩子,挡住了风沙。舍利子他不太敢用,怕招来妖怪。
直到快天黑,小黑在一个巨大的风蚀柱前停下,委屈地转了几圈,嗷呜两声。
“怎么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啊。”陶惜年道。
“车安星应该是曾经到过此处,留下了气息。从这个位置开始,就再也找不到他的气息了。”
小黑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应和。
“嗯,它好像是这个意思。此处,是车安星最后所到之处。”
陶惜年围着那巨大的风蚀柱绕了一圈,没发现异样。但此处绝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恐怕藏了什么秘密。难不成是用了什么阵法?他试了几种解法,石柱毫无反应。
天色暗了下来,再下去天就要黑了。就着昏暗的天光,陶惜年绕着石柱细细查看,在一处隐蔽之处,发现了一个阵法,这阵法他曾在师父给的书中见过。他试着翻转法阵,一阵光芒过后,眼前景色突变。元遥猛地拉住他的手,两人被卷了进去。
小黑被留在原地,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不知所措。绕着石柱叫了一阵,只能在原地等待。
华灯初上,打扮各异的人群走在街头巷尾。陶惜年与元遥定了神,陶惜年问:“这是什么地方?”
元遥看了一阵,道:“此地与敦煌有些相似,但胡人更多一些,看穿着打扮,像是高昌人。”
“高昌人?”陶惜年在街边听了一阵,没人说北语,全然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此处似乎不是幻景,是真的。方才那风蚀柱,似乎是通往这个世界的阵眼。我们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慢慢走了一阵,终于看到一个卖绸缎的年轻汉人商客。陶惜年用北语问:“小兄弟,你是汉人吗?”
那年轻商客抬起头来,道:“是啊,这位贵客可要买东西?”
“我想问问,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二人走岔了路。”
“你们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一个小镇了。这里是伊吾戍,再走几步就到高昌了。”
“伊吾戍?”伊吾戍,正是大魏离高昌最近的一个小镇。
“你们从敦煌来的吧,想去高昌?那就没走错。若是想去别的地方,那你们这路,就走偏了,呵呵。”
陶惜年与元遥对视一眼,心中皆有几分惊诧。这阵法,竟是通向伊吾戍。若他们能从这个阵法出去,就省了大半的路程。不过,这阵法,究竟是谁做的?会是迷城里的妖吗?
“小兄弟,再问你一件事,今日可曾见过一个二十来岁棕色头发绿眼睛的男孩子。”
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