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她无辜?好一个无辜,好好好。”沙哑的嗓音因为激动破了音,夹杂着痛苦与仇恨,“谁不无辜?那守着霖雨宫宫门的七十岁老妪不无辜?那扫庭院、做杂事的小姑娘不无辜?那些刚会跑会跳的小童不无辜?那些刚被姐妹们抱养回来的弃婴不无辜?”
老妇人猛地回头,手上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眼睛憋得通红,满是血丝,却不见泪,想来泪早已流干。她快步走向秦流云,将铁链举到他面前,“我是一个罪人,若不是我将那头白眼狼引进霖雨宫,姐姐怎么会死?若不是我轻信外人,霖雨宫怎会遭到血洗?那些死去的宫人才是最无辜的,我恨,我恨,楚香芸,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出来,你出来。。。”
老妇人声嘶力竭地叫着,疯疯癫癫的乱撞,时不时的抽自己几巴掌,所经之处的人们纷纷后退,免得被波及。
青衣女子上前,取了一个圆形的石头,放在嘴边轻轻吹着,那声音竟然与萧鸣蛊虫苏醒时听到的相仿。
萧鸣扫视了一番,脑中的小虫子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没有其他反应。
慢慢地,老妇人平静下来,颓废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错了,姐姐,我错了,那女人果然包藏祸心,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外甥,我可怜的云儿。。。”
“老大,她看起来真是可怜。”周岭小声感叹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流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微颤抖。
萧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谦谦君子也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喂喂,有点崩人设了吧。
“碰”的一声,铁笼传来巨响,惊醒了众人。
“哼,果然来了。”老妇人腾地起身,冲向铁笼,顷刻间便与一蓝衣人打斗起来,来人竟然真是楚香芸。
老妇人空手袭去,楚香芸拿剑挡住,众人竟然听见了兵器相撞的声音。
“奇怪,那老妇人分明没有用武器。”周岭挠挠头,满脸不解。
“仔细看,她手上有剑。”季离眯着眼细细看去,终于看出了蹊跷。
只见那老妇人右手一挥,楚香芸的衣袖裂了一个口子,众人才看见尖尖的剑头,果然有剑,目测不足半尺。
楚香芸反手一剑,被那妇人接住,那妇人手势一转,竟然直接用剑柄刺回去,那锋利的倒刺泛着光,瞬间暴露了锋芒。
“断蛇剑!”叶修脱口而出。
萧鸣眯着眼盯着那剑上的血,刚才分明见到那老妇人被划伤了手,转眼间那伤口竟然愈合了。为了证明不是错觉,萧鸣用上了精神力,二人的快速打斗在他眼里瞬间变成了慢镜头。萧鸣清晰地看到了老妇人手上伤口愈合的全过程,这样的愈合速度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他不禁想起自己与她相同的际遇,难道体内也有与他一样的蛊虫?
你来我往,二十招上下。
“碰”两人两败俱伤,摔在了地上。
“楚香芸,你个贱人,终于还是来了。”老妇人擦擦嘴角溢出来的血,冷笑。
“苏怡,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年少冲动,被人利用,引得幽冥教与霖雨宫两败俱伤,死在你手上也是应当,只不过我女儿对此事全不知情,求你放过她。”楚香芸按住受伤的胸口,艰难地说道。
“当年我上四方门求兵器,遇见了你,与你一见如故,结为金兰姐妹,发誓同生共死。之后更是邀你到霖雨宫,将宫里的秘密与你分享,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臭男人连姐妹也不要了,我问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今日悔了么?”
“我不悔,自己选择的路,再痛苦,也无悔。”
“好好好,好得很,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最狼心狗肺的人。”苏怡说完瞟了一眼两个笼子,“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一直烧着,每天每天,在我梦里烧着,我看到姐姐在烈火里哀嚎,她是被活活烧死的,还有我那刚满月的小外甥云儿的哭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可怜的云儿,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那火浪淹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放火,我看见幽冥教的人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我不知道他会赶尽杀绝。”楚香芸紧闭着眼,满脸痛苦,眼泪肆意流着,再没了往日的光彩。
“他是谁?你告诉我,那个放火的人是谁?”苏怡挣扎着朝她扑过去,被身旁的青衣女子拦住。
“不能说,不能说,墨郎还在他手上。”楚香芸惊恐地摇着头,连连后退。
“墨郎,好一个墨郎。”苏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怪叫几声,朝笼子里呆住的楚玄灵恶意笑了笑,“小丫头,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吧?呵呵呵,今天老妇人就帮你解惑。”
“苏怡!”楚香芸惊恐地扑上来,试图打断她。
“你的亲生父亲正是飞云轩圣手奚弄墨。”苏怡嗤笑。
“奚师兄?”
“奚师祖?”
顾临与楚玄灵同时惊呼。
“不错,呵呵呵,可惜啊,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郎情妾意,两情相悦。”苏怡夸张笑着,眼含疯狂,“当年奚弄墨出飞云岛,四处收集毒物,进入毒林瘴被毒虫咬伤,被当时的宫主,也就是我的姐姐苏情所救。奚弄墨对我姐姐倾心,甘愿留在霖雨宫外守候。楚香芸那时早已被飞云轩海老前辈收为记名弟子,痴恋着奚弄墨。”
苏怡陷入回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呵呵,真正是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