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都是一身已经洗褪色的运动服,
柔顺的发丝,
和越发黑亮瞧不见底的大眼睛……
以前在灶台上刷锅都还脚下必须垫个小板凳才够着,现在两桶水能从院里一口气挑进屋儿。
时光荏苒,
当初对事物不公还会感到委屈疑惑的朴树已经初见了小伙子摸样。
退却脸色稚嫩,日积月累对生活的隐忍让朴树的卑微已入身心,融进血液里,钻进了骨头里……
逆来顺受是他身上标签,已经不懂的反抗是何意味。
戴二红在张四儿子生下来办满月酒那天跟张四断了,
闹的还挺大,都动刀了,张四迷途知返还是戴二红良心发现不再破坏人家庭,怎么说的都有。
具体的也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反正那天整的灰尘暴土,动静大的旁边居民楼住户都一个个探脑袋瞧热闹。
那之后戴二红就像变了个人,脾性大改,
一心扑在自个儿的水果摊儿上,对朴树虽不亲近但娘俩过日子相依为命也还和气。
油盐酱醋也按时买,还时不时问问朴树班上有啥钱要交的没。
不过朴树很少要戴二红的钱,
小孩儿过了他最艰难的时候。
自己对事物还不是很懂时每天挨饿受冷眼,那种里外都苦。
现在小孩儿就是每天只吃一顿也跟三餐不落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学校后来免除了学杂费,这一来朴树基本就没有大的花销。
平日除非必要那些书啊本的小孩儿都能不买尽量不买。去年夏天小孩儿给市场门市房旁的修鞋老头当学徒,
其实也就是下学了去给打打下手,缺什么朴树就给跑跑腿儿。
一个月五十块钱的活儿。
每天修完一双又来一双的鞋底子打发着朴树,
多年后再回想都是单一的年少回忆。
日升日落,
烁星晚霞,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往前滚……
朴树一辈子都记的那一天,
天上刚下过小雨,院里晾衣绳上一排湿漉漉他刚洗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