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晨笑：“这就是当老大的好处了。”然后一口啃上他的脸。

跟黎清见面，约在了傍晚六点，地点是他原来住的房子的小公园，搞得有点像偷情。

黎清还没到，黎晨穿着衬衣西裤站在湖边看夕阳将天空映红，晚霞美丽漂亮，湖面倒映着这一片色彩，他有些手痒，忍了忍，没忍住飞快跑回那个他租住了几年如今温馨却陌生的地方，从管道摸出藏匿的备用钥匙，打开许久没有开过的房门。

很快，黎晨就背着画板带着画具关了门，他的眼角有些酸涩，画室里还有他给萧明画的那些画像，虽然自己这颗心现在已经属于另个人，但曾经为一个人疯狂的迷恋还是让人感怀。屋子里还有他生活过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另外两个人的东西。

往公园的路上，他将过往飞速略了一遍，随后露出一个明亮的笑，他有秋哲枫，不需要再为以前的事介怀，不是吗？

没来得及过多感慨，美丽稍纵即逝，心绪平复，黎晨找了个凸起的地段坐下，将视线在画板与天边夕阳来回。风景依旧，但如今已是傍晚黄昏，黎晨将工具摆放好，刚才在湖边站立时就有了大致想法，铅笔飞快在纸上勾勒大致轮廓，起稿，铺大体色，专注的刻画着细节，四周光线慢慢暗淡，黎晨闭闭眼，色彩频繁让眼睛有些不适。

他抬头动了动手腕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才发现黎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站在更高处，见黎晨停手，才走到他身边坐下，欣赏了一下他的画作，开口，“还不错。”

黎晨笑笑，夕阳西沉，他的风景还没完成，不过这样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上色，他将画板放下，收拾画具，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黎清看着他的手上衣服上沾染上颜料，也笑着扭过头去看慢慢暗下来的天色，“没多久，见你认真，就没打扰。”

他的眼睛很黑，看着远处湖岸天边有些出神，他到的时候黎晨正认真的写生，他穿着自己以前也穿的衬衣西裤，然而却穿得格格不入。怎么说呢，你见过一个穿得一本正经的男人随意坐在小土坡上挽着袖子抱着画板，任由颜料沾染的人吗？反正他没有，他穿正装那些年，都在酒会上饭桌上杯觥交错，会议室谈判桌上侃侃而谈，抑或，偶尔去摸一摸许久不曾碰过如果下人不擦拭就会落满灰的钢琴。

收拾好工具，黎晨扭过身也跟着望向天边，两个人都沉寂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哥，我有事跟你说。”

“嗯。”黎清没有什么反应，语气有些淡。

黎晨唇角带笑，“我喜欢上一个人……”

黎清扭过头看他，眼中情绪浓烈，黎晨看进他的眼眸，“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黎清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夏日的风吹过，他的额头有细细的汗冒出来，他把头低下去，自从跟萧明一起，他一再地对这个弟弟低头，这没什么不妥，他本来就错了，“小晨，能不能，不换？”

黎晨的笑慢慢僵硬，他的表情慢慢淡漠，声音冷硬，“哥，我不想顶着另一个身份欺骗我所爱之人。还有啊，你要一直这样吗？一直扮演着另一个人，不累吗？萧明他爱你，只要你坦白他会原谅的。”

黎清摇头，唇角露出苦涩，“小晨，对不起。”他的眼角有些湿润，“我很爱他。”

黎晨：“这没有什么困难的，坦白身份，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爱的人，爱着我们的人，不会变的。”

黎清摇头，“不一样的，始终是不一样的。”

黎晨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呢？一样的脸，该爱上还是会爱上，不会爱上怎么死缠烂打也没有用，既然如此，只是换个名字身份而已，接受了，一切不变。

黎清抬起头，看着他，“小晨，萧明的爱是基于你的感情基础上的，如果我坦白，他要怎么接受，我欺骗他，欺骗所有人，利用你曾对他的感情，我知道我卑鄙，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爱他啊。”

眼泪终于从他眼角落下，黎晨看着他，夜色慢慢笼罩着他的脸，他已经看不清他的神色了，那声音的痛楚却传递了出来。

“哥，你这样，真的是爱吗？”他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黎晨沉默无言的和黎清去吃了饭，然后各自回家。他把画板和画具都交给了黎清，也把那把备用钥匙递给了他，他说：“哥，我有了我的所爱之人，我们现在在一起，你早点想通吧，我答应他，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黎清没有点头，站在路灯下沉默，黎晨看着他，再次想起那天雨夜里，晃眼的车灯映射过来，哥哥的保护，以及车子撞击的声响。他说：“我现在很快乐，我也不再怪你了，萧明我也放下了，你做了这么多，也该快乐的。”

“嗯。”黎清扯起嘴角，并不明快的一个笑，黎晨想起，这才是他的哥哥一贯的笑容，温和有礼却感觉暗沉的笑容。

回到家，秋哲枫已经洗白白躺床上了，黎晨也钻进浴室洗漱一番。见黎晨有些郁郁的从浴室出来，秋哲枫打了个哈欠，“饭吃得怎么样？”

黎晨爬上床，“有些不好。”

“哦。”秋哲枫抱过他，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数落，“都说了把头发吹干再上床。”

黎晨眯眼笑，“没事儿，你帮我擦干呗。”

秋哲枫认命的叹气，“你昨天说的事是什么啊？”

“我不是说等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