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曾说喜欢在下吹奏的曲子,今儿晚上月色正浓,想着这会儿听曲,定然是再好不过。”
“还求您允许,让我在这儿留到深夜,到那时,月光才是最美的。”
岑丝淼抬眼,他神色认真,半点不似作假,指尖绕着湿哒哒的头发,顿时沾染了水汽,她低声笑了笑,松开那一缕头发,冲着他勾手:“过来。”
林致桐连忙弯着腰过去,眉目间的温润越发明显,凑近了听她说话。
岑丝淼整个人透着懒散劲儿,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她仍笑着:“你当我是傻的?”
听不出责怪,倒像是在调笑。
床榻旁边就是幔帘,傅玄正在后面紧紧盯着,眉头没有皱起来,可透出的冷意让人瞧着尤为害怕,眼底黑沉沉的,晦暗不明。
身子紧绷,不自觉收紧了下颚。
幔帘挡着,瞧不太真切,只能看见影子,可更加显得暧昧。岑丝淼倚在榻上,林致桐半跪着,两人时不时说笑几句。
中间隔着距离,可影子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俩人就快抱在一起了,看着尤为亲密。
再加上岑丝淼说的话,以及笑声,不断地刺激着傅玄的神经。岑丝淼听着林致桐说话,时不时应一声。
有时候没听见,他还能自个儿接上,热闹得很。
岑丝淼打了个哈欠,真有些困了,闭了闭眼睛,林致桐忽然安静下来。她刚有些纳闷,就听见:“我服侍您歇息可好。”
岑丝淼怔住。
林致桐说的大大方方,没有丝毫别扭,仍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知怎么,她轻笑了一声,透着愉悦:“你若是……”
哐当一声,似是砸链子的声音,瞬间打断话,她看过去,林致桐顺着她的视线,瞧见一块幔帘,里面没点灯,瞧不见影子。
“谁在那儿?”
岑丝淼挑了挑眉头:“一个将死之人。”
林致桐最后还是留下了,不过是他靠着墙睡觉,岑丝淼的卧床在幔帘后面,她掀开,走进去后,傅玄胳膊上有了红痕,应是刚才想挣脱弄的。
嘴唇没有血色,整个人看着虚弱,却又盛气凌人。
她眯了眯眼睛,傅玄盯着她的目光尤为不善,让人觉得心悸,离他近一些:“你急什么,都快要死了,还在乎这些?你不陪我,我总要找个人来陪的。”
说完,就不再看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歇息。
仍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身上停留。
天明之后,林致桐没在这儿用早膳,睡得腰酸背痛,精神有些萎靡,出去让人瞧着,还真像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岑丝淼看着饭菜,还是没让人给傅玄送。
反倒是拉着风荷问林家的事儿,似是尤为喜欢林致桐。风荷心里也高兴,她就怕岑丝淼还惦记着傅玄,这时候长了,容易生事儿。
这会儿冒出来个林致桐,引得岑丝淼注意,她再满意不过了。
连忙将林家说了个仔细。
还不忘了夸林致桐,但凡自个儿知道的好词儿全用上了,顺带的还不忘了踩一把傅玄:“林公子最好的就是体贴,陪在您身边,定不会惹您生气,怕是还会想着法子逗您开心。”
“不像有的人,让您劳心劳神不说,更讨厌的就是人家都不领情。”
岑丝淼瞟她一眼:“你长本事了,说这么一堆话。”
风荷顿住,觉得特委屈。
等到晚上的时候,岑丝淼让人过去给傅玄送汤,他压根不看。似是仍然想饿死。岑丝淼皱眉,不应该啊,又让人试了试。
还是不吃。
低头琢磨了会儿,她拿着汤碗走过去,傅玄坐在那儿,神情尤为的冷,岑丝淼柔声说道:“喝一点儿好不好,身子会受不了的。”
他不动作。
岑丝淼垂了眼睫,拿瓷勺盛了一点,凑近他的唇,傅玄瞥了她一眼,张嘴喝了。
接下来好几天,傅玄就再没饿过,定时定点的吃饭,精神了许多。岑丝淼悬着的心也放下,她瞧着那笼子有些碍眼,让人给他配了副补身子的药,可前期会手脚无力。
他现在的力气怕是还没她大。
铁链松开,傅玄从里面出来后,表情一直是阴沉沉的,跟岑丝淼说话时,都带着刺,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
她特别满意。
就是还有些不够,所以又把林致桐叫过来。傅玄眉头一动,瞧见她跟林致桐说笑,离得特别近,她神态娇媚的很。
他紧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