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治治,把箭拔了上点药,你陪我把她送到将军府,想来琥珀郎君怀里抱一个姑娘也是正常事,别人断不会怀疑。”
沈清爵轻轻挑了眉。
“好的爷。”琥珀郎君退出房外,地上只留下慢慢喘气的枫儿,有气无力地瞪着沈清爵。
“魏千羌居然还叫人来救你,真是看重你,我很高兴”沈清爵话没说完,便被谢冰媛牵过了那只被震伤出血的右手,谢冰媛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她手上涌出来的血。
右手手上的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谢冰媛默不作声,只是面色淡淡地动作着。
擦了涌出来的血之后,她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块手帕来把沈清爵的手紧紧包了,沈清爵和她站的很近,低下头鼻尖便能触到她的发丝,感受到了谢冰媛身上独特的清香,她又有些心有余悸,刚刚的一掌如果打在她身上,那么此行,不管是抓了枫儿,甚至抓了那个黑衣人,也都没有意义了。
想了想依然后怕,沈清爵左手抓住她胳膊,就要把人拉到她怀里来,被谢冰媛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手,推搡去了别处,沈清爵余光看见枫儿还在地上看着她们,虽然面色依旧灰败,可是看着她们却神色莫名。
敲门声响了三下,琥珀郎君拿着药箱回来,蹲到枫儿身边十分麻利地剪开她的衣服。
“爷,要治么?”
“治吧,回头让若光把她武功废了就成,可别让她死了,毕竟让尚书郎早死了几天,才把她骗过来。”
“好的。”琥珀晨星依旧是穿着那身红衣,纤纤十指灵活迅速,真不愧是外头弹琵琶的手。
琥珀郎君平时放荡不羁,十分率性妄为,此刻认真做事,又是另外一番模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沈清爵这一箭下了大劲道,箭头插地很深,琥珀郎君也没有怜香惜玉,手下发力,银箭被迅速拔出的时候还带着模糊的血肉。枫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琥珀郎君给她上了止血药和上药,稍微止住伤口之后,她又悠悠地醒了过来,琥珀郎君这时候往她嘴里塞了一个黄豆般大小的药丸,她便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来了。
“辛苦你了,走吧。”沈清爵站起身,受伤的手垂在袖袍之下,看起来和先前无二,谢冰媛也跟着她,神色如常,她倒也是淡定,似乎刚刚一切从未发生。
琥珀郎君把枫儿抱起来,拿了一个黑色斗篷给她裹上,便抱着她出了门。
楼里众人见琥珀郎君抱着一个女子出来,纷纷露出了然于胸的神色,又看这女子脸色苍白,只顾着等着琥珀郎君,怕是两人云雨一番后娇羞无力,眼里心里便只有自家情郎了。
不少人被先前的动静惊了出去,来往行人也驻足在酒馆门口停留。
“还骂着呢?”
“还骂着呢!”
“不得了不得了,骂了近两刻钟了。”
两个酒坛碎了,酒流了一地,酒馆老板娘依旧拿着鸡毛掸子叉着腰指点江山。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辛辛苦苦卖酒换口饭钱,老天便也不同意,先前从天而降一个壮汉压碎了我半个月的酒,没留下钱还自个儿跑了!怕是赶着上孟婆桥投胎,真真岂有此理!”
沈清爵一行人出来,就看这番景象,沈清爵使了个眼色,琥珀郎君会意,便上前说道。
“老板娘,且听我一句,这人是从无妄楼掉下来的,自然也算是无妄楼的责任。”
琥珀郎君一开口,众人纷纷住了嘴,他是一身红衣,还有这般容貌,除了琥珀郎君还能有谁,又见他怀里抱着俏佳娘,联想起他往日一贯的fēng_liú倜傥形象,更加确信了他就是倾星楼大名鼎鼎的琥珀郎君。
“刚刚从天而降压碎老板娘你两缸酒的黑衣大汉并不是我太京人士,而是这些天来到我太京做生意的魏人。”
琥珀郎君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他继续说道,“这人来到太京城,勤勉上进的事不做,净干些不正经偷腥的事儿,背着夫人行鱼水之欢,他高兴地很呐!”
众人同仇敌忾,一想到是魏人,又想到这人有家室还来偷腥,不免群情激愤,大义凛然地骂起阿黑来。
“这不今天,这位黑衣大汉的夫人来到我倾星楼中隐匿,想要对丈夫的可疑行踪一探究竟,便等着这位黑衣大汉的到来,待到这个魏人与我楼中小妹妹们正巫山云雨之时,夫人便破门而入,抄起黑衣男子随身佩戴的箭壶中的箭将它插进了男子背上。”
说到这,众人一片叫好,这年头,敢爱敢恨敢杀夫君的女子不多了,若有,也必定是女中豪杰呐。
“男子惊慌失措,又恐夫人将家丑外扬坏了他名声,故而慌不择路,手忙脚乱之下跳窗而出,这才从天而降,砸了老板娘的酒。”
琥珀郎君朗声道,“这位男子的夫人,也就是在下怀中这位美娇娘已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我将她好生安顿入客栈,大家可以不用担心了。”
枫儿身子一震,本就如风飘絮的身体猛烈地一抖,听了琥珀郎君这话更加气血翻腾,一口鲜血溢出嘴角,头一歪晕在琥珀郎君怀中。
“今日是我的疏忽,晨星在此给老板娘赔个不是,我倾星楼庙太小,从今往后,魏人与牲畜不得入内,我倾星楼做的是下贱的皮肉生意,可也知道廉耻。”
沈清爵点了点头,众人听了这话觉得心情舒畅,倾星楼一个烟柳之地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男儿,想到欺压了自己多年的敌国,听了这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