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过来,”他语气中满是幸福:“等我,就一小会儿!”
说完,便急匆匆出门去了,倒惹得锦书发笑。
有的人就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很笨拙。
驿馆内行客颇多,但也不是谁都能独占一个院子的,承安吩咐侍卫过去说了一句,老役便知道遇上了贵人,赶忙请他们进了最好的院落,因为见着有女眷,连热水都早早吩咐人备好。
承安亲自调了温度,觉得适宜后,亲自拎着木桶回去。
“这儿条件简陋,你别嫌弃,”他反手将门关上,轻轻道:“我在前头城里有座庄园,等到那儿之后,再好生休养。”
锦书听他话语,倒真有了几分养家汉子的意味,躺在塌上,吃吃笑了起来。
承安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被她笑的有些无措,然而木桶正冒着热气,再不用怕就凉了,也就顾不得这样多。
床边儿便放着木盆,他先用热水冲洗一遍,方才重新倒水进去,觉得水温合适,方才去瞧锦书。
她正躺在塌上,少有的慵懒,许是烛火昏暗,竟平添几分妩媚。
莫名的,承安心头烫了一下,比那热水还要热,见她无意起身,便大着胆子伸手,握住她纤细脚踝,帮她脱去脚上布袜。
女人的脚是很私密的,在此之前,承安也只见过自己生母的。
别的时候,他倒也不是没机会见。
边疆风俗剽悍,不在乎这些小节,越地女子柔媚,更有许多以此引客,只是每每在进入眼帘之前,他都会自觉转开视线,不叫自己看罢了。
锦书身量纤纤,婀娜窈窕,双足也秀气动人,白如凝玉,连他手掌长都没有。
承安看了一会儿,忽的脸一热,没再迟疑,伸手撩了一下水,往她足上浇了浇。
“如何?”他温声问:“是热是凉?”
锦书也没坐起身,依旧歪在塌上:“可以。”
承安这才将她双足按入水中,拿巾帕将手擦干,站起身来。
外头有人敲门,似乎是驿馆中人,他走到门前,隔着门问:“怎么了?”
“饭菜已经备好,”外头老役道:“给老爷和夫人送过来。”
承安看一眼内里锦书,道:“先等等。”说着,便先往内里去将床帐拉上,叫外人瞧不见她,才重又回去,将门打开。
老役年长,经的事情多,更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即使这会儿床帐掩着,也没瞟一眼。
来来回回用托盘送了两趟,八个盘子,方才恭敬说了一句:“这儿简陋,菜肴远不如长安,老爷不要见怪。”
承安看一眼桌上鱼肉鲜蔬,知道他们已经尽力,另取出一块银子送过:“辛苦老丈。”
那老役欢喜的收了,一叠声儿的感激,随即方才退下。
承安将门拴好,看着桌上菜肴酒壶,一时间,却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好。
甩开锦书自己用,显然不成,但这会儿,他还能做什么?
床帐掩上,在外瞧不见内里光景,只能听见水声轻轻作响,反倒生了几分旖旎。
承安寻个椅子坐了,心猿意马起来。
她既叫自己一声“郎君”,今日又与他同宿,他少不得想入非非。
待会儿用过晚饭,二人应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面,可就只有一张床。
承安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内里水声大了一瞬,她语气含笑:“过来。”
不可抑制的,他喉结滚动一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锦书往床里面缩了缩,双脚露在外边儿,尤且在滴水,烛光下一瞧,当真细嫩如藕。
承安从一侧取了干净巾帕,蹲下身为她擦拭,轻笑道:“奴才这就过来伺候。”
锦书不觉笑了,坐起身看他,他也抬头去瞧,二人目光撞到一处,又是一段缠绵。
鬼使神差的,承安低下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
锦书怔神一下,面色微红,拿另一只脚踢他:“做什么呢。”
在特定的场合之下,男人对于女人的情绪,是很敏感的。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也自有分寸。
这一脚踢过去,不仅没使得承安收敛,反倒叫他顺势捏住,在脚背上另亲了一下。
末了,又轻轻舔了一下。
“夫人,”他将她脚踝松开,坐到塌上去:“咱们用饭吧?”
“——再磨蹭,就该凉了。”
锦书眼眸里似乎笼着一层雾气,烟雨朦胧,伸手在他肩上一推,却没开口,站起身,径自往桌案那儿去了。
承安在她身后笑,默不作声的跟着,为她拉开椅子,取了碗筷。
“倒是难得,”锦书扫一眼菜色:“驿馆中竟也有鱼肉。”
“怎么没有?”她久居深宫,自然不知,承安走南闯北,反倒明白的多些:“这里毗邻长安,多少官员往来述职都在此停留,时不时的来个达官显贵,即便没有山珍海味伺候,也得过得去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