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苏净丞用备用钥匙进了他家之后,沈灼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一种很可怕的可能。
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多想,但理智却告诉他一定要想。
苏净丞低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沈灼,那人根本没有看他,一边翻手机一边抽烟,悠闲的不得了。
“我……“苏净丞眼底闪了闪,似乎想了一下,才开口道,“自然找了私家侦探。”
这话声音听着弱了不少,仔细辨认的话似乎还带着点心虚,只是沈灼自己现在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一听到这个看上去挺合理的解释,便默认就是这样了。
人活着,为了活得好一些,总要学会自我安慰。
沈灼想,总不会那么巧的,他也不会,连续两次都栽在这个人手里。
“高明,也不知道跟了我多久,到底是有钱找来的高手。”
沈灼吸了一口烟,吐出个烟圈,将重量全部交在沙发上,似笑非笑道,“说起来,要不是你今天找人偷拍,恐怕我也不会拉许一那一下。更不会,让你看到这么亲密的照片了。”
“看上去你好像不太高兴,”沈灼眯起眼笑道,“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苏净丞?”
苏净丞像是被砸了一记重拳,硬生生掼进了地里,半晌竟然都没有动静,只是死死的看着沈灼,眼底却幽深一片,像是夹杂着怒火,懊悔,沉默和说不出的情绪。
沈灼倒是不在意苏净丞说不说话,他和苏净丞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僵化,将来总有一天要撕破脸皮。
既然这一天迟早要来,他便不在乎这一天是早是晚。
“自食其果的感觉好吗,苏董?”沈灼微微抿起一个笑来,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和,他坐在那里,斯斯文文的看着苏净丞。
那眼神其实只是沈灼最平常的事不关己,苏净丞却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怜悯。
是在怜悯他迟迟晚到,却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苏净丞觉得大概是他把室内的空调开得太大,才会觉得逼仄的难以忍受,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沈灼,一模一样的样貌,却再没了对他的温柔。
那个人现在真的如他的名字一般,带着烧灼般的热度,将他席卷到撕心裂肺。
苏净丞就那样站了很久。
久到沈灼已经抽了一支烟,将烟蒂丢进垃圾桶,终于失去了耐心,站起身看了看他,道:“苏董还准备继续在这里罚站?不必吧,找了个私家侦探而已,这不是你最爱做的事么?”
沈灼绕开苏净丞,拉开客厅门走了出去:“我要洗漱休息了,没其他事的话,恕我不接待了。”
眼见着沈灼已经走出了客厅,他的身影高挑而瘦长,从苏净丞的角度看过去,沈灼的腰身嵌在紧实的双腿之上,包裹在白色的衬衫里。
那双修长的腿曾经无数次攀着他,央着他求着他,两个人一起享受过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快乐。
那个人没有好的厨艺,每次下厨房都会弄一身伤,极其抱歉的看着他,然后问他要不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那个人会关心他,会对他笑,满足他的愿望,像是对待此生挚爱。
那个人将“鼎丞”带上了最辉煌的路途,而等到“鼎丞”站在最高处的时候……
他不在了。
现在,这一切都被毁了。
苏净丞顺风顺水的活了二十八年,无法无天又嚣张恣意,他的人生向来圆满无缺。
而直到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疼。
之所以临时变更行程从美国提前回来,苏家的确算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却是苏净丞自身的原因。
他将白斯齐安排在自己的公寓里,的确是有要吸引火力的意思,却同时也安排了几个保镖跟在他身旁。
苏家的对手他自然清楚,也特意叮嘱过白斯齐一次,却没想防得了外人,却没防住自家人。
苏博对他的不满苏净丞当然知道,却没想到苏博竟然将这件事捅给了老爷子。
苏老爷子也听了最近的新闻,老人家十分传统的认为同行之间会影响到苏净丞的前途,又觉得自己从小谨小慎微的二儿子做不出来伤天害理的大事,于是默许了苏博的行为。
是苏博将白斯齐放给了对手,又进一步刺激了那群亡命徒,这才闹出了这件事。
而前因后果,他解释不了,也没机会解释了。
这件事传到苏净丞耳朵里,人没死,他到松了一口气。
人命关天,很多时候只要人活着,许多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自从那天晚上,苏净丞开始做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他去祭拜,既不是拜先祖,也不是拜亲人。
他去往同一个墓地,同样的路线,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每次都捧一束九十九朵的红玫瑰。
刚开始苏净丞觉得很可笑,谁祭拜别人送玫瑰呢?
最初的梦里他看不清碑上的字,第二天也没有,等到第三天做梦,苏净丞终于看到了墓碑上的字——
那是沈灼的名字。
生卒日期就刻在名字的下方,苏净丞几乎下意识的想低头去看,却突然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苏净丞突然想知道自己下一个梦境,他甚至在第二天提前上/床入睡,可是这个夜晚却没有做梦。
之后的几天,苏净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