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在锦书的服侍下,脱了衣衫,再用轻纱围身,入了热气缭绕的玉池之中,这温水里早就泡了用纱布包裹的丝兰花瓣和白苏,池水里散发着白苏叶子蒸腾出了的淡淡香气,温泡一会便觉得连日垂首劳作的脖颈都松乏了许多。
玉珠将整个身子浸在水中,小心地向四周望了望,整个浴室四周竹墙环绕,倒是隐蔽得很。于是便放心下来,接过锦书递来的冷巾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这时一旁的侍女也端来了小石臼,里面是捣烂的白果仁,侍女用小玉勺背沾取着白果仁替玉珠轻覆在脸上,然后再跪在池边借着池水的蒸腾替玉珠轻轻按摩着头部,轻声道:“这白果仁最是滋润,经常覆用可令肌肤柔嫩光滑,白皙而娇美。”
玉珠心内暗叹,也难怪世间女子争着入王侯之家,但是这服侍的周到,便令人舒适得难以抵挡的毒汁,不知不觉便已经上瘾啊!
想到这里,她轻轻洗去了脸上的白果汁,说道:“谢谢诸位姑娘,我已经温泡好了,可以起身穿衣了。”
她先前的衣服,一早便被送洗了,便也只能换上锦书替她备下的曳地月白色长裙,此乃京中贵妇流行的服侍,大袖翩翩,饰带飘扬拖地,甚是雅逸。玉珠有些穿不惯这等长裙,只暗自庆幸幸好不是太过鲜亮的颜色,否则真是难以上身。
只是满头秀发尚未干透,便干脆披在身后。
锦书看着玉珠刚刚出浴后,犹带着粉红的脸儿,心内暗暗啧道:也难怪叫二少一时着迷,这妇人天生丽质,叫女子见了也会不转眼睛,只是不知二少的这股子新鲜劲又能维系多久?
那边尧太尉也沐浴完毕,只穿了一身的宽衫,脚踩着木屐,坐在庭院的竹室里等着玉珠过来一同用餐。
他本是倒了一杯清茶正一脸阴沉,若有所思地慢慢品琢,只听小径传来了木屐撞击着石板的细碎声音,在绿树掩映花丛迷离中,借着高挂的灯笼,佳人已经翩然而至。
所谓月下观美人,此时月色正好,佳人微微带湿的长发垂在颊边,在衣袖飘摇间犹带着沐浴后说不出的花果香气……
太尉不由得端着茶杯顿住了,心里有那么一刻甚是恼火自己此番太过君子,竟是不能肆意狠狠地宵度几许……
玉珠走得近一些,便立刻觉察到了太尉的异样,于是她适时掉转目光,望向桌上的围碟小食,说道:“正是腹饿,可有什么爽口之物?”
太尉收回了心神,脸上不知为何有了几分冷漠。只伸手夹了几筷子梅子酿山药,径自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后,见玉珠不动,才垂着眼眸:“还要在下亲手来喂姑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