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侧身躺,贴着床沿,让出给柯师成躺的位置,师成靠着椅子睡,肯定很不舒服,而且他还没被子盖会着凉,秋日的夜晚有点冷。
柯师成挨着何清躺下,他搂住何清腰身,把何清往怀里拉。何清惬意的缩在柯师成怀里,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
何清睡不下去,睁着眼睛,柯师成看护他,也没有入睡。何清跟柯师成讲述他在秦宗楼的遭遇,讲他被鬼魂附身的秦旭尧推下楼梯,秦宗楼的那只东西非常强大,应该是只邪灵,有人的模样。
“我看不清它样貌,它盘旋在我上头,我用净化阵,把它撵跑,然后人就摔在井底。”
“很奇怪,我从楼梯上滚落,突然就掉井里,那只鬼能将楼梯和井连接起来。”
现在何清回忆,觉得就像建立了一个通道,衔接着井。
“它非常熟悉秦宗楼,生前住在里边。”
有些邪灵占据整栋宅院,角角落落,都是它的地界,可以随心所欲cao纵,人一旦进入这样的凶宅,只能受邪灵支配。
“九日说他家老宅,有一位执桃花和剑复仇的女鬼。”
“不是她,我听你室友说过她故事。”
“不是她啊,不过生前住在秦宗楼,应该挺好查。”
何清想是秦旭尧的族亲,那就有办法做调查。
早上,秦旭尧过来医院,看到何清已经醒来,正在喝粥,身边有柯师成陪伴。秦旭尧跟何清一通道歉,何清问秦旭尧昨夜是怎么脱身,秦旭尧说他就是一直跑跑出门还被鬼拽住,幸好遇到巡逻队,要不他死定了。
在讲述里,秦旭尧显然不知道他被鬼魂附身的事。
何清没什么大碍,跟柯师成和秦旭尧一起离开医院。他们打算再回去秦宗楼,这次可毫无准备前去,带着柯师成呢。
三人来到秦宗楼外,发现秦宗楼的大门开着,内院里边站着一群人,有老秦,也有其他几位秦家的族亲。
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围簇着一口不大的枯井七嘴八舌讨论,他们的讨论结果,都认为有人搬走了井上的石板盖,这才放出鬼怪。
柯师成站在井边打量这口水井,他往水井里探看,虽然是白日,但是井底漆黑一片,井非常深。对于柯师成来说,他在漆黑之中,还是感应到了一股浓烈的邪气。
这股邪气,不只在井里,它遍布着整栋宅子,只是井里最强烈。
有意思的是,石井盖的一面,绘制着三个很古老不常见的咒语,就是柯师成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是柯师成能辨认它的部分咒语,是一个拘魂咒。应该是来自某位能人异士之手。
“当年为什么将水井盖上?”
柯师成朗声询问在场的秦家人。
众人将目光投向柯师成,他们无不是带着警戒,他们年纪有的跟老秦一样大,有的跟秦旭尧差不多,只有一位老头,看起来有八十多岁。
老秦跟族亲们介绍柯师成,说是请来的师公,众人的表情,明显半信半疑。经过秦旭尧的游说,才有人告诉柯师成:“我小时候听说,有个女婢将婴儿溺死在井里,后来井水就没人喝。”
“井里有水鬼。”
“我听说有人跳到井里溺死,好像是庆加你的姑母。”
“没有,胡说。”
庆加跟秦旭尧年纪差不多,连忙摆手。
各抒己见,每个人说法都不同,只能证明一件事,秦宗楼的水井很早就盖住了,而发生盖水井的事,年代久远。
柯师成留心众人的言语表情,捕捉到一位白发男子欲言又止的神情,柯师成看着他。
“是死过一个人,乌坡的老婆。”
白发男子应该有八十岁多了,鬓发尽白,一脸老人斑,他弓着背,说话慢吞吞。
众人听到乌坡的名字都闭嘴了,显然整个家族的人都听说过桃花和剑的故事。
“啊,不都说死的是乌坡父子……”
秦旭尧说出这句话后,立即就后悔了,连忙闭嘴。
“乌坡父子勾结土匪,被抓去坐牢,乌坡老婆想不开,就投了井。”
“毅叔?”
秦旭尧觉得这位长辈颠覆了家族的传说,他很困扰,不到百年,传说会离真相那么遥远。
“奇怪,我们怎么都没听说。”
“对哦,我也没听。”
几个年轻后生面面相觑,他们听到的,大概都是桃花和剑的版本。
“老人家,您知道井盖上的咒符,是什么人画的吗?”
柯师成指着井盖的咒符询问,这三个咒符法力无边,确保了秦宗楼近百年的安全。
“当年花重金,去惠州请来一位很有名的师公,是黄虚观的观主。”
毅叔记忆力真是不错,他竟然都还记得。
“紫清真人。”
何清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咒符居然是紫清真人的手笔。
“是他。”
毅叔点点头,他看向何清和何清身边的柯师成,他喃语:“这位观主说如果鬼魂跑出来,就去找他。”
“井里本来挂着张法网,井盖也用黏土封死,现在两样都被毁掉。这么多年了,紫清道人早就不在人世,这下也没办法。”
毅叔神情凝重,他年少时见到的紫清真人,就已经是位中年男子了。
何清和柯师成都没告诉毅叔真人还活着,毕竟真人超出正常人的寿命,属于特例。
秦家的族亲们听完毅叔的话,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快纷纷走了,他们感到害怕。当年桃花和剑的故事亦虚亦实,正义确实得到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