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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风华离开豫京城已经有十天了,他一开始打算往靠海的东边前进,后来走走停停又有些迷茫,不确定那种安定繁荣的富庶之地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凤天纵给他准备了不少碎银子带在身上,足够他许久的路费,而他一路上见到赌坊就要钻进去赌几把,赢了钱见好就收,结果走了十天,身上的银子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这天,霍风华夜里投宿在一个小镇,第二天早上还在客栈房里睡觉,便听到窗户外面吵吵嚷嚷,于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去看,见到客栈背面墙角下,围了十多个人聚在一起,似乎正在赌钱。
霍风华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一时心痒便收拾包裹,匆忙下楼去了。
那伙人聚在巷子里,正在玩番摊。
霍风华走近时,摊主抬头来看了他一眼,他见到摊主是个瘦小的年轻人,头发微微泛着黄,一双眼睛灵巧有神。
围在这里的十几个人正在下注,霍风华站在旁边,想要先看上两把,结果那年轻人对他说道:“不下注就走开。”
一群赌徒都朝他看过来,目光带着戒备。
霍风华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随意扔在了写着“肆”的白纸上面。这赌摊上几乎全是扔的铜板,他扔下去那个碎银子格外显眼,年轻人于是又看他一眼。
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此时左手按在一个倒扣住的瓷碗上,右手捏着一个竹篾片,他喊道:“买定离手。”随后将左手的碗揭开,露出下面的一把铜板,右手拿着竹篾片四个一组从左往右拨着铜板。
霍风华看他左手边的铜板堆叠在一处,一时间也数不清楚,年轻人拨着铜板,直到最后一组时,面前还剩了四个铜板,周围的赌徒们正发出或输或赢的喧哗声时,只见他手里竹片一挑,原来最左边那个铜板是两个,上下叠在了一处。
刚才还在欢呼买中的赌徒顿时哀叹起来。
年轻人伸手,用竹片将赌摊上输家的铜板全部拨到了自己面前,装进一个袋子里,他拨到“肆”位上时,抬起头冲霍风华笑一声,“不好意思了。”
霍风华也冲他笑了笑。
收了输家的钱,年轻人又和买中“壹”位的赢家结算。
霍风华站在旁边,又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碎银子,握在手里抛了抛。
年轻人赔了赢家的铜钱,之后转一转手里的碗,反手过来在一大把铜板上随意扣走了一半,他抬起头来,说道:“下注了下注了。”
霍风华看也不看,将碎银子扔到了“肆”号位上。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忍不住对他说道:“小兄弟,豪气啊。”
霍风华拱一拱手道:“过奖过奖。”
年轻人看了一眼那碎银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喊道:“买定离手!”
周围一片吵吵嚷嚷,霍风华听到身边的人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二、二、二……”
他不急不缓地换了个位置,走到年轻人左手边,看他开始拨铜板,一组一组拨过去,到最后只剩下三个铜板时,霍风华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道:“等一下。”
年轻人目光锐利朝他看过来,“你要做什么?”
霍风华微笑道:“你作弊。”
年轻人一扬手要推开霍风华,却发现霍风华的手牢牢握住他手臂,一时间竟然没办法推开,他顿时气急道:“愿赌服输,你这人输了银子就想赖账?”
霍风华握住他手腕,将他的手拉着朝下一晃,从他袖子里晃出一枚铜板来。
“这把明明开四,你偷了一枚铜板要开三,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霍风华说道。
那年轻人顿时脸色一变。
霍风华伸手从赌摊上拿起自己那块碎银子,同时将年轻人往前一推,将他整个人推倒在赌摊上。看周围的人都还愣着,霍风华说道:“这人骗了你们那么多铜钱,还不快抢回来。”
他一提醒,四周的赌徒都跟着动起手来,拉扯年轻人去抢他装钱的布袋子。
霍风华又抛了抛手里的碎银子,离开了这条窄巷。
今天天气不错,霍风华回到客栈里吃了早餐,打算继续赶路,他背着包裹从客栈出来,见到客栈门口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人,那男人头上戴着一顶破旧cao帽。
霍风华并没在意,他跨出客栈大门正要继续前行时,却忽然被那男人握住了一边脚踝。那男人力气非常大,握住他脚踝便往后扯去,险些当场将霍风华拉倒下去。
还好霍风华一身内力,生生稳住了身形,内力震荡,将那男人的手给震开了。
男人低头看自己手掌,神情诧异地抬头看霍风华。
霍风华哼笑一声,问他道:“你什么人?”他拿不准这青年身份来历,担心是不是邵飞捷或者潘元君那边知道他下落,派人来捉他了。
男人并不回答,从地上站了起来,足足比霍风华高了两个头,看起来比凤天纵还要高一些。
霍风华不得不仰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刀疤,双眼沉静五官坚毅,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男人依然不说话,伸手来抢霍风华肩上包裹。
霍风华肩膀一矮,身型灵活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反手要去扣那男人手腕,没料到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自从霍风华从紫曦那里吸了一身内力,之后就一直跟在凤天纵身边,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真正和人交手,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盈灵活,与当时在逐月城比武招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