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华自己是个男人,他有些难以理解苏泽杨的心态,问道:“你说他那么厉害一个人,为什么甘愿嫁给人做男妻?”
青青朝他看去,“因为凤将军也是人中龙凤啊。”
霍风华说道:“哦?”
青青说:“将军少年闻名,自幼熟读兵书擅长百家兵法,十三岁随同老将军上阵,伏龙鞭法天下无双,到如今已不知杀敌千百。”
霍风华并不了解凤天纵,听青青三言两语,在脑袋里勾画出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形象来,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凤将军容貌如何?”
青青闻言笑道:“你连将军长相也不记得了?”
霍风华说:“我连青青你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记得他。”
青青蓦然间红了脸,“呸”一声之后道:“将军丰神俊朗天下无双,他十八岁封将那年,京城的女儿间便流传一句话,嫁人当嫁凤家郎,说的便是凤将军。”
霍风华说道:“那他娶了个男人,岂不是所有姑娘都觉得可惜?”
青青轻声道:“凤将军与苏公子一对璧人,若要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说完她走到床边,对霍风华说,“公子,你老实一些,不要再招惹苏公子了。”
霍风华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忿,“我怎么招惹他了?”
青青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苏公子心思只在将军身上,向来不与人一般计较,可凤将军就不同了,等他回京若是知道你惹了这么多事,怕是还要罚你。”
霍风华突然就觉得背上伤口阵阵发痛。
青青说:“你虽然嫁进了将军府,可那是圣上旨意,将军违抗不得,但他心里只有苏公子一个,谁也c-h-a不进去的,你不如死了心,就留在这偏院里安分过日好了。”
霍风华没有回答,他听青青言语诚恳知道她是出于好心,也不便和她交代自己未来打算,只沉默着趴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新伤旧病,霍风华被折磨了将近月余,身体才逐渐康复起来。
这段时间他真如青青交代那般安分躲在偏院休养身体,闲极无聊了便让青青为他找了许多书和话本,趴在床边软塌上翻看。
他背上的伤口看似斑驳触目,其实轻浅不曾入r_ou_,苏泽杨让人送了些药膏过来,每日让青青给他换药。
过了一个月左右,青青看他背上伤口几乎已经痊愈,就连疤痕也极为浅淡,便欢喜道:“兴许这伤口不会留疤。”
霍风华趴在软塌上,把话本摊开在地上,时不时伸手翻页,闻言懒洋洋说道:“留不留疤也无所谓,大男人多几条伤疤更有魅力。”
青青心情愉悦,不在乎他胡说八道,在房间里的药碗收拾好出去了。
霍风华等她一走,就翻身从软塌下来,打开了房间里的柜子开始收拾东西。因为他是个男人,房里没什么珠宝首饰,只有些玉佩玉镯,还有两根碧绿簪子,值不值钱他不知道,反正先收拾到一起再说。除了这些东西,上次在当了玉佩加上赌场赢来的三十两银子还在,这些日子他问了青青,知道三十两银子也是一笔大钱,足够他在外面过上好一阵子了。
于是他把这些东西通通收拾到一处,打好包裹塞到床下,决定今晚就离开将军府。
晚上一直等到天黑,整个将军府都沉寂下来,霍风华早早吹熄了蜡烛坐在床边,安静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住的小院偏僻,自从受刑之后足不出户,也没有别人来探望他,时日久了他都觉得这世界好像只有他和青青两个人存在。
什么凤天纵苏泽杨,将军剑客神仙眷侣,仿佛也成了话本里的故事,虚无缥缈。
这么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青青了,虽有些不舍,却还不足以阻拦霍风华离开的决心。
他又等了一个时辰,估摸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睡下了,才从床底下摸出来自己的包裹,在黑暗中推开木门,朝外面走去。
大概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太安分了,苏泽杨没有再叫人守住他的院门,从偏院出去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只是他不敢走正门也不敢走后门,有门的地方必然有人看守,要是惊动了旁人得不偿失,于是他选择了靠近后门的一堵高墙,墙外就是僻静的京城街道,而墙内是一个偏僻庭院,有池子有假山。池子缘墙而建,最靠近处,那假山还比外墙稍高了一截,只需要攀到假山顶上,再轻轻一纵便能扒住墙头,翻身出去。
只是要攀上假山就必须下池子,霍风华不会武功,只能够选择老老实实下水,下水之前他特意将鞋袜脱了,一伸脚判断池子不浅,干脆咬牙将裤子也脱了,一手抱起鞋袜长裤,一手揽住衣服下摆,踩进池子中朝中间假山走去。
等霍风华攀上假山离开水面,找了个干爽的地方打算将裤子穿上时,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边庭院走来,他顿时停下动作,安静蛰伏下来。
那人走到庭院角落的cao丛边上尿了个尿,又穿好裤子折返回去。
霍风华稍微松一口气,却不敢多耽误,只穿上了鞋子,将袜子与裤子塞进包裹里,打算翻墙出去了再慢慢穿上。
假山崎岖嶙峋,虽然沾了夜露却并不难爬,霍风华动作还算灵活,一路爬到了山顶,才抬头去看与墙头之间的距离。
可是这一抬头却吓了个半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挂在墙上晃悠悠的靴子,再抬高头时赫然发现墙边上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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