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一定不知道自己情绪不稳,又想努力掩盖的时候,总是话特别多,好像话一停下来,就会有些东西控制不住迸发出来。章时年突然伸手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颈窝处,“我没事,爸妈也没事。”
陈安修不喜欢这样软弱的姿态,抗拒地挣扎了两下,意识到压住他的是章时年刚受过伤的左手,就没再动,只是也没再继续说话。
这样的乖顺,章时年还有点不习惯,他那只唯一还完好的右手将人拢住。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了,他才发觉安修的身体从刚刚到现在是多么僵硬,“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这样偎依着过了好长一会,陈安修伸手抱住他的颈项,也终于舍得开口说,“我宁愿你拿枪将那些人解决了。”他知道章时年的车上常年放着一些东西。
章时年知道自己要是那么做,陈家就永无安宁之日可言了,但此刻面对这人的紧张和心疼,他并不想去分析什么大道理,“如果他们下次还来,我会记得的。要不然,你在建材店门口架一挺枪也可以。”
陈安修没忍住,趴在他身上,噗嗤笑出声,“那爸爸这店也不用开了,保准所有人见到都远远绕着走,以后我们开着门一起喝西北风。”笑过之后,似乎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好了,我这次真的没事了,刚刚我是有点冲动了,你这伤口刚包好,暂时也不能乱动,你到床上睡会,晚饭做好了,我喊你起来。”
章时年点点头,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身上又有伤口,他确实觉得有点累。
陈安修爬到炕上,将叠好的被子铺开,又帮他换过衣服,拉上卧室的窗帘,“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饺子吧,没什么胃口,清淡点的。”
“饺子啊?”这会章时年别说是吃个简单的饺子,就是想吃龙r_ou_,他也会想法设法去弄来,“没问题,现在时间还早,我多包点,明天也能吃。黄瓜j-i蛋馅儿的怎么样?还是胡萝卜的?”
“黄瓜吧,吨吨也喜欢。”
“行,就黄瓜的,那你先睡吧。”
章时年闭上眼睛,陈安修给他拉拉被子,在炕沿儿又坐了会,等他睡熟了,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这才轻手轻脚穿上鞋出来。现在四点多点,包饺子时间也充裕,温室里早先种下的黄瓜最近刚开始挂果期,好像还没有很大的,待会进去摸几根小的,包饺子应该也足够了,反正黄瓜水大,不用放很多。现在先把面和好醒着,把海米和木耳泡上。
木耳进水,海米已经抓出来了,陈安修想到章时年身上还有伤口,只得又放了回去。海米旁边的盒子里是上次去林家岛,姥姥给放上的上好鱼胶,他也拿些出来泡上,准备明天炖乌j-i汤给章时年吃,这个对伤口好,还能补血。
收拾好家里的这些,陈安修准备去温室里摘黄瓜。当他锁门的时候,他最后朝院子门望了一眼,今天怎么觉得家里特别安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少的是什么,天雨过来了。
陈天雨这两天去下面县市了,因为和朋友存储生姜的冷库出了点问题,但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听说n_ain_ai住院,情况还不太好,他今天才着急往回赶,谁知道刚到医院就听三叔说家里出事了,于是又匆匆赶回到镇上,建材店的情况他都看到了,东西损坏点没关系,幸好爸妈他们都没事,邻里的议论,他也都听到了,这次要是没有章时年,结果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他相信刘雪爸爸那帮人不至于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但是失手呢,谁敢保证,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对章时年是感激的,感激那人能在那么危急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了爸妈,“听说他的手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仔细瞧瞧,我的车就停在建材店那边。”
“刚从医院回来,伤口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害,这会睡下了。”
“没事就好,那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我再过来。”他虽然是过来表示谢意的,但大哥已经出来了,要他单独面对章时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表达。
陈安修怎么会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他知道一直以来天雨和章时年都保持着距离,章时年不容易让人亲近是其一,另外他也记得当初天雨是怎么厌恶两个男人这种关系的,如今能接纳已属不易,其他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今天是周六,吨吨在市区画室学画,五点多才回来,听说大爸爸受了伤,他进卧室看了看,尽管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但他还是借着堂屋里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到了大爸爸垂放在被子外面包着绷带和纱布的那只手,还有满屋子的药味,他出来的脸色就很不好,他这个年纪已经懂事了,他问了,陈安修也没瞒他,但没将事情说地太凶险,他不想给孩子传递太多负面情绪,只简单地说刘雪家里人来闹事,大爸爸护着爷爷n_ain_ai,不小心被伤到的。
即使这样,吨吨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狠狠踢了两脚放在墙边的凳子,“刘雪怎么那么烦,大爷爷家里事怎么那么多?烦死他们家了。刘雪又不是叔叔的老婆,天天来我们家闹做什么?”
新仇旧恨,借机生事,想要理由还不多吗?下午爸爸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