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上,男人们这桌免不得是要喝酒的,相较于其他人都姓林,陈家的就算是半个客人,年轻人尤其爱闹,陈爸爸是长辈,林海双他们不敢灌酒,今天本来牟足劲是想把陈安修喝趴下的,不过章时年往边上一坐,几个年轻的,集体消声了。反倒是长辈们没这些心思,喝地更痛快些。
可能就是太痛快了,陈爸爸这个酒量好的也没坚持住,两点多一散席,回到老爷子这边没说几句话,就歪在炕上睡着了,他们不着急走,也就没叫他。冒冒今天只睡了一小会就醒了,大概很少见爷爷睡觉的样子,觉得很好奇,就趴在边上喊爷爷,还伸着小指头抠爷爷的脸和鼻孔,陈安修怕他把人吵醒,赶紧把人捞了过来。陈妈妈进来送水,见冒冒醒了,就抱着过去和老太太说话。
林家岛的祭海仪式虽然上午就结束了,但下午还有不少可玩的东西,小孩子们坐不住,早早吃完饭就跑出去了,陈安修和章时年闲来无事,也出去逛了逛,各类的吃食很多,尤其是糖球,除了最传统的山楂,香蕉cao莓山药豆和圣女果的也很多,陈安修对着山药豆的心动一下,可也就是想想,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东西,实在不大好看,他们也不是十五六的小男生。
“这几年外面很多过来玩的。”路边停放的很多车,都是市区的牌照,岛上的祭海没做成旅游项目,少了很多花头,知道的人也不多,以前只四里八乡的会赶在这天过来凑个热闹,不过这几年经常有市区的打听着过来的。在岛上和家人过个周末,临走的时候再带点海鲜,岛南面小码头那里,经常有归来的渔船,现在时节还早,本地的鲅鱼刚刚开始上市,扇贝,蛤蜊和海螺等贝类很多,海蛎子和海虹最便宜,十块钱都能买一小盆了。
陈爸爸这次真的是喝多了,陈安修他们出去沿岛逛了一大圈,都四点多了,他还没醒酒,老爷子要留人住一晚,家里几个小的又拉着吨吨不让走,但家里晚上不好没人,陈安修又和孙晓说好了去劳动市场雇人,所以就和章时年先回去了。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擦黑了,偏偏也巧,镇上统一大修线路,晚上停电了,家里找了半天只有半根蜡烛,饭还没吃到一半,就彻底烧完了,陈安修剥皮皮虾最拿手了,闭着眼也扎不到手,他剥完了,一只手在章时年脸上胡乱摸索,另一只手往嘴里送,又问,“这里是嘴还是鼻子?”
章时年拦腰把人拖到怀里,咬他手指问,“你说呢?”
“我说你再乱动,我就把油都擦你身上了。”
章时年的手继续下移,落在他的腰后方,贴着他的嘴角问,“我这衣服是新的,你确定?”
陈安修是很想理直气壮的说确定的,但心里还是没骨气的迅速估算了一下大概的价格,堪堪要落上去要推人的爪子重新又抬了起来。重新买还要花家里的钱。没钱人的悲哀。
接下来的事情?黑灯瞎火的,接下来的事情谁知道,反正第二天孙晓和陈安修在劳务市场附近的饭馆吃午饭的时候,发现陈安修好几根手指上都有被咬过的痕迹,手腕上也有,他本来想多问一句的,见对面的人低头喝汤,松开的衬衣领子下面比手上精彩多了,他识相地紧紧闭上了嘴。这次他已经明白这是老板娘回来了。
山地顺利承包下来,虽然农家乐最终的设计图还没出来,但即将进入四月,天气转暖,很多作物都可以下种,地也该开出来了。这种重体力活,本地人愿意做的不多,即便找了,零零碎碎的也凑不齐人,还不如去劳务市场,明码标价的雇人,要多少有多少,少了层关系,说话做事也方便一些。
孙晓有个不知道拐了几圈的舅舅在劳务市场工作,对很多情况都了解,居中给他们介绍了些体力好,又老实肯干的,陈安修从中挑了二十多个人,连着他们的铺盖卷一车拉了回来,这里面大多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男人,也有三对是夫妻,他也没硬让人分开,统统都安排在农家乐里,屋里的炕很大,开两个院子就足够了,吃饭就和修路工程队的一起,也省下另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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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四月,在忙碌中来的很快,这个时节在内地的很多地方,春意已经很明显,但在绿岛,也仅仅是梧桐树上初绽的几个芽苞,杏树上刚露的几个花骨朵,镇上的路还没修完,陈家山上的事情也是一大堆,开荒,灌溉,排水和排污等各种管道也在紧张铺设中。
糖果跟着两个爷爷在美国已经住了三个月,从最近传过来的照片中可以看出,他好像适应很多,和别的小朋友坐在一起吃东西,还跟着爷爷在农场里喂鹿,拔萝卜,比原先看着瘦了点,据楼南说是开始闹着不好好吃饭,现在已经好多了,晚上也不怎么哭闹了。
“糖果适应了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还有点失落?”
楼南抓着个水杯站在屋门口眯眼看他,“真有点。”
陈安修把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笑骂他,“有病吧你。”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楼南也笑,“再过一个月看看吧,刚适应了,先不去招惹他。”
“你能忍住就行。”
“有什么忍不住的,忍不住就不送过去了。”
冒冒刚在n_ain_ai那里吃完饭,这会精神头十足,跟着班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一听洗衣机响,还过来抱着爸爸的腿,指着洗衣机说,“爸爸,嗡嗡。”他现在长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