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停产的话,我也学林董,买qq,不过我天天开,恐怕不能买底配,得买个顶配的。”郝君裔笑得平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想买车想疯了,连个夏天打开空调连个十二度坡道都怕不上去的qq都能让她笑出一份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悔恨感来。
端竹已经先行钻进去热车了,林森柏围着桑塔纳转悠两圈,好奇地拍了拍车身钢板,抬头问向郝君裔:“郝董,这车钢板好薄,带abs和s吗?要是侧撞的话,很危险的。”
郝君裔用掌心揉着尖下巴,硬是把一张端正妍丽线条分明的脸弄得七扭八歪,“带的,但那两盏提示灯从来没正常过,轮换着亮,有时还一起亮,怎么修都修不好。唉,这车能有什么安全x_i,ng能可言,前脸被残摩撞一下就瘪进去三英寸,只能靠自己小心……”她渐渐停下手头明显心不在焉的动作,若有所思地望向驾驶室里正抓紧时间翻看投诉信的端竹,突然严肃而虚心地向林森柏讨教:“林董,有没有什么安全x_i,ng能好些的低档车?”
林森柏一被郝君裔那双特别具有威慑力的眼睛盯着就觉得毛骨悚然,压力很大,为免泄露胆怯,她只好为难地仰脸向天,“安全x_i,ng好的,都不会是低档车,日本车则是不管多贵钢板都照样薄,嗯……德国车钢板好,美国车缓冲好,瑞典车都好……”想着想着,林森柏觉得不大对劲儿,于是跨前两步去到郝君裔跟前,强迫自己直面郝君裔那双从容中透着y-in戾的秃鹫眼,“喂喂喂,不要以为福布斯不能估你你就可着劲儿装穷,你个人资产至少二十亿,干嘛光挑低档车买?实在不行也得在奔驰宝马奥迪里挑一辆啊,你一天到晚开烂车,让我们这些业内人情何以堪啊?”
“林董,要么,您拨冗送我一辆?我的钱都压在生意上,兜里……”郝君裔掏口袋,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仅有的一张红票子从垃圾堆里孤零零地探出一角,羞怯地刺激着林森柏旧病初癒的脆弱神经,“就这么点儿钱,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摒起一脸y-in森森的无辜,颤颤巍巍地将那堆个人资产小心翼翼地收进裤兜。
林森柏也知道郝君裔是看她年纪轻,喜欢逗她玩儿,可越是这样想她的气就越是不打一处来。她不得不承认端竹投入郝家门下是正确的,因为这俩爱学习又爱受穷的非正常人类简直比天仙配还配!“我要省钱买qq!让邢总给你买去!”
“她比我还穷……”郝君裔遗憾地摊手。
林森柏出离愤怒,抛弃少女形象,翻出自己空空如也的两个裤兜,“我比她还穷!”
咪宝在旁缩着下巴,无奈地观看贺岁大片《粉嫩嫩的毛桃vsy-in森森的秃鹫》。
十年如一日的林森柏,一夕风云改的郝君裔,一个是她爱着的人,一个是她爱过的人,按理她应该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地站在一边尴尬着,可她现在却只能无所事事地点起一根饭后烟,脸不红心不跳地囧着。
林森柏出离愤怒地开始犯咳,郝君裔假作体贴地拍着她的背,边拍边说话气她。咪宝召狗似地冲林森柏招手,“林森柏,走了走了,你该回家睡觉了。”与端竹和郝君裔过道别,咪宝走到大马车门边,突然回头道:“郝君裔,偶尔也替自己和身边人想想吧。聪明的脑袋瓜子别光用来看书和睡觉。”
郝君裔嘴角痉挛似地抖了一下,深深换口气,转眼便是笑意悠然,点点头,她开门上车之前低声回应咪宝的好意:“嗯。”可林森柏的悍马刚开走她便推门下了车。端竹本来正要挂档起步,但看郝君裔脸色不对,便沉默地拉起手刹,继续做她的功课。
在马路对面的小便利店里花十块钱买一包浓浓烈烈的蓝尾骄子,郝君裔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凳上,像个憋疯了的老烟枪似地一气儿点起两支,叼住烟嘴不间歇地滋滋猛抽。抽完,把十八根烟和烟盒往垃圾桶里一丢,又买了瓶水,回到车里,风衣一脱,两腿一翘,闭上眼,“去沿江路,挑辆你喜欢的车。”
“可我下午还要上课。”端竹从她背后把她的风衣抽出来,捋平被她压皱的毛料,两折收起放到后座上,“再说,这辆就很好,我很喜欢。”她前几天把盛昌礼宾车队里的车子开了个遍,到头仍旧觉得这辆桑塔纳最好开,原因是这辆车子开起来最麻烦——对端竹来说,“好”的定义就是“难”。
“不安全。你钱阿姨那辆沃尔沃只需要开到七十码,在你左边的门上撞一下,你就得变r_ou_泥。”郝君裔打了个哈欠,大概觉得自己嘴里有烟味,拿起水瓶就当自己是三季熟水稻般咕噜咕噜一通浇灌。
其实端竹不怕变r_ou_泥,因为她知道“她钱阿姨”那辆沃尔沃永远不会用七十码的速度在她左边的门上撞一下,但她也知道郝君裔一旦合起眼睛,便是闭塞视听的表示,这种情况下,再对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除非你想惹她生气,然后见识一下郝家人嘴里描述的“恐怖”。
……
下午五点过五分,端竹开着一辆很不“好”开的xc90拐进郝家的院子。郝君裔还是开着自己的破普桑,慢慢荡在前面。她从后视镜里看去,那辆xc90就像一辆无人驾驶的鬼车,不但驾驶座上看不见人影,车身也没有半分下坠的痕迹,她不禁摇着头笑自己做了个多么正确的决定:给一串关东煮买了个能够淹没丸子的锅。这下只有丸子欺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