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手冢点点头,推开门出去了。
每个包厢外边都配有独立的洗手间,手冢洗完手出来,在走廊口略微打量了下,想起不二一惯的习惯,朝着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个露台那边走过去。
果不其然,隔得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不二高挑瘦削的身影正倚靠在栏杆上。整个人从背后看显得十分闲散随意,大概是跟电话里的人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走的近了,还能听到不二低低的轻笑声。
“恩,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去了,最多也就几天的功夫。放心吧,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手冢动作一顿,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跟不二说了什么。明显能看的出不二的身体动作,变得紧绷了些。
“是的。”刚刚还轻松诙谐的话里面也带上了一丝沉寂,“我知道,如果没有结果我会马上回去。ef,你放心,我有分寸。”
“奥地利?三年?”不二微微站直了点,“好,我会好好考虑的。等从日本回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么就这样,我先挂电话了。回去后,我们再聊!”不二收了电话,回过身刚好看到手冢脸上闪过的一丝愕然。怔了怔,不二开口笑道:“是越前让你过来喊我的吗,手冢?我出来前明明说了讲完电话就回去的。”
“不二!”手冢突然跨前一步,一把拉住不二的手沉声道:“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吗?”
“呃,当然可以!不过手冢你没事吧,好像你的手很烫。”不二有些担忧的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手冢的额头,又疑惑的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却这么冰凉,难道是中暑了?”
“不二,”手冢低下头去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开口,却已经感觉到喉头艰涩。
“对不起,一直以为我都让你伤心了。对比起周围的人来讲,在我身上与人相处的闪光点好像一个也找不到。可是就是这样的我,却一直让你情愿退居在我的身后,成全我的声名。不二,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认真的跟你说一句‘谢谢。’”
不二抬起头,清润温和的脸上泛出温柔的笑意,“所以手冢,你现在是打算将之前欠下的谢谢一次x_i,ng补齐吗?那么……”
“不,这并不是我请求你停下来的原因。”手冢仍旧紧紧的握着不二的手腕,似乎不这样就会丧失掉心中仅有的安定感。“但是如果不先得到不二的谅解,我想我没有资格开口将剩下的话说出来。越前说过,对着喜欢的人就应该将心中的意愿传达给对方。可是一直以来,我似乎总是让别的事情占据了我主要的视线和j-i,ng力。无论是小时候接下青学的支柱,还是后来一心栽培越前和海堂。又或者,离开日本前往德国追求心中的梦想。”
“我曾经以为,我这样一步步的往前走,心中绝不会留下遗憾。可是直到你失踪后,在找寻你的过程中,英二曾经跟我抱怨,同桌三年,他见到你哭的两次都是因为我。不二,那个时候你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周围人烟寂静,外面的天空蔚蓝。
走廊上中央空调的冷气十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二却觉得自己手心一直在不停的冒汗。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放在心中十几年的人。他曾经在无数次寂静无人的夜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反反复复观看着中学时代剪辑下来的视频。
他们那时候的回忆很多,但总是显得很冷清很沉默。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找话说,对方只是会时不时的应和。
所有人都以为只有他敢去调侃手冢,比赛也好、训练也好,似乎是在手冢面前享受着独得一份的特殊待遇。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不这样,也许他跟手冢之间仅有的关联都会消失掉。
手冢的责任心、进取心都太强了,而他恰恰相反,什么都是抱着将将好的心态。除非是很有趣的东西,否则绝对吸引不了他的专注力。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年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少一点,或者在中途接受了幸村的邀请去了立海大,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痛苦。
只可惜凡事都没有如果,如果说与白石比赛那次让他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那么他在面对手冢的事情上,几乎从来没有过胜算。
这些年由美子姐姐无数次劝他放弃,可是已经融于骨髓的东西,如果抽出去,自己还能剩下什么呢?
“不,手冢,你错了。我当时放弃离开,并不是因为你对我的忽略。”
不二轻轻吐出胸口的闷气,抬头笑道:“我曾经以为我跟你就像与白石的那场比赛,只要我够专注够认真,不用多久就能获得制胜的诀窍。直到后来听到你与波多克队长的谈话我才明白,你欣赏的、喜欢的从来不是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你向往跟最在乎的是世界最顶端的高度。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太广袤也太虚幻了。我怕自己就算再耗上无数个三年,也无法等到你停歇的片刻。就像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的关东大赛冠军、全国大赛冠军、u17日本世界冠军,求胜的征途本就是没有终点的。”
手冢低着头,默然的拉过不二有些颤抖的双手。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