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扶桑亲王抹了一袖泪,“哪里晓得命运如此曲折,我们的缘分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早知道,就、就直接一举拿下……”
原来竟是这么个曲折的机密,对于御镜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个词,我琢磨了一番其微妙的含义……总算知晓了来龙去脉,我紧张的情绪渐渐放开,接过了简拾遗手中端了许久的斟满的新茶,品了一口,温度适中,味道刚好……
“御镜殿下先不要自伤,我们两国未必做不成姻亲……本宫有个貌美如花的侄女,你也见过,就是当日冒充本宫接见你们使节团的长公主……她可做得殿下你的王妃?”
“啊?”御镜抬头傻傻地望着我……
“你可仔细考虑考虑……”我和蔼可亲笑眯眯道,“长公主可是本宫最宠爱的侄女,素来有求必应,迄今为止,也才只在一件事上未满足过她而已……”
花开院奈汀急急拖着御镜跪谢,“多谢殿下,容我们考虑两日……”
我还未舒心片刻,御林军统领来报——
“简相放走的那名刺客,我们暗中跟随发现,他所见之人,竟然真的是……”
我抓紧了茶杯……
“驸马何解忧!”
“砰”,茶杯脱手,坠到地上,粉身碎骨……新茶缤纷撒了一地……
我跨过碎片,走出屋子……后边,简拾遗紧紧跟随,“殿下,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停步,简拾遗也停步……迎着我们走来的,是一身fēng_liú隽永的准驸马,脸上的喜悦不可遏止,急走到我跟前,“公主……”
一声脆响后,天地都静了,周遭来来往往有关或无关的行人也都凝固了……御林军统领及几名随从僵了,相府管家及侍从呆了,一同赶来的神医及落月懵了,未来得及离开的御镜及y-in阳师傻了,简拾遗也怔了……
我收了袖角,两手卷到身后,紧紧攥在一起,袖底微甜中泛苦的莲香还停留在空中,何解忧左颊上已赫然多了一个五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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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画人画虎难画骨(三)……
那一刻,心头百般滋味尝不过来,是苦是涩是酸?要全部否定往日点点滴滴的情意,承认都是作伪,我活了这把岁数,即将大婚,情何以堪?
众目睽睽之下,他止步在那一掌的距离中,抬手摸了摸面上的红痕,对我身侧还在发呆的简拾遗道:“老师,借个地方敷个脸……”
简拾遗如梦方醒:“啊,好……”说罢,叫管家过来带路……
众人目光惊诧地恭送何解忧洗脸去了……
这是个什么态度?不哭不闹不上吊,不闻不问不申辩……我倒叫他弄得下不来台,刚刚冒出来的一点忧伤全遁化了……
落月连忙走来,小心肃穆地朝着简拾遗行了个礼,接着便对着我簌簌落泪,抽噎不止,“可算是找着殿下了,殿下跑哪里玩,叫我们担心死……这些日子为找殿下,驸马也都是三更睡五更起的……殿下跟驸马好不容易破镜重圆,怎么就打他……”
高唐也跟过来,象征x_i,ng地临主涕零了一番,便对我上下左右细致看了一遍,以神医看问题的角度做了定论:“殿下y-in阳失调,气脉紊乱,容易上火,且让我开几副方子……”
那边尚未离去的扶桑亲王也拖着y-in阳师蹭过来了,不知怎么这么快手里已托了一张小纸条,“奈汀说你们中原有个成语叫遇人不淑,破镜未必好重圆呢,这是本王的生辰八字,请大长公主殿下笑纳……”
简拾遗微笑着上前一步,抬手接过小纸条,温文有礼展袖伸往另一个方向,“前厅我已备好赔给亲王殿下的越窑青瓷,一共五只,请殿下查收……”
一听数量,御镜瞪圆了眼,立即拖着y-in阳师奔去了前厅……期间隐隐传来y-in阳师无力的劝谏:“殿下,女主要紧诶!”
被这么多方一打岔,那种因欺骗与背叛而激起的怒火暂时压抑住了一些,正准备同简拾遗道别回我的公主府时,相府管家快步跑来,细声细语道:“殿下,何驸马有请……”
我欲无视之,甩了袖子便往前走,简拾遗将我一扯……
“殿下留步……”
我暂停……
他跟上来,沉吟片刻,“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勿要偏听偏信……”
我被劝进小偏厅时,何解忧已敷好了脸,指印已然消尽……我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往椅中一坐,漠然饮茶……
他望着我,我望着茶……整整僵持了半盏茶时光……
他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公主可是第一次打男人?”
我搁下茶,“莫非嫌本宫力道不够?”
“力道是欠缺一点,不过公主似乎底气不足……”
“若不尽兴,可再来受一遍……”
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不晓得趴了多少人听墙角……
他竟真的起身,走了过来……猝不及防,他拿起我的手,我甩没甩开,最后顺着他的动作贴上了他挨打的面颊,迫得我在椅中仰头看他……手下肌肤温润,比缎子还滑溜,保养得倒是不错……
“公主一掌下来,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疼?”他牢牢抓着我的手,按贴上脸……人也靠得很近,十分有气势地压过来,讨债一般理直气壮……
我岂能比他没气势,“打便打了,老子作甚要心疼?”
他皱了皱眉,继续压低身形,欺到我面上一尺的距离上来,气息微凉,“理由?”
我也不是退缩的主,跟他面对面地瞪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