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情形对于他来说却是相当不利,但是谁也没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认输这两个字。
他这个人,喜欢全力以赴的酣畅淋漓。即使身处弱势,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他从不曾深信过往,也不甘心臣服于将来,他只会相信被他紧紧握在掌心的——现在的自己。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遇到多么艰难的境况,他都只会近乎苛刻的逼迫着本能,尽可能地去完全释放自己。
坚韧、果决、强大而自信!生则灿烂,死亦安宁,此时此刻,他便如同只盛开一季的夏花一般,肆恣地绽放着夺目的美丽!
漫天的杀意几乎要实质化,但这还不足以将他逼至绝境,所以他阵图未动,血蔷薇也终究没有真往人身上招呼。
在这冰火交接的紧要关头,他选择了最危险却是让他感觉最痛快的方式。刹那将灵魂完全放空,聚气凝神,将自己完全交托于本能,这是他当年在哑古之地学会的能使灵神合一的——虚无境界!
这一来,他的肢体速度与心神的敏锐程度一下子便达到了逆天的地步。
冰火交融,蔷薇漫天飞舞,他整个人如鱼得水,身形轻盈肆恣,动作柔和却又充满了绝对的力量。在众人眼睛里,他就像是在这无边的暗夜里,在这火与冰之间跳了一场绝妙的飞天之舞,红白交错,冰屑飞扬,水汽弥漫,令人不自觉的心神沉醉,魂魄飞扬。除了场中大打出手最激烈的几位,外围的几个早已如同瓷器,被这暗夜里盛开的鲜花所诱惑,不知不觉间早已目瞪口呆。
舞蹈的最后,他面对着冲过来的蓝堂英,舒然一笑。然后在他面前,反手把在他身后偷袭的驾院晓打飞出去,让他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
一切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而此时直面魔鬼的蓝堂英猛然顿步,一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知怎的手一抖,就将灰线溜冰直直扔去冻掉了锥生零身后的半个湖面,而无数冰锥在离他还有三尺远的地方蓦然全部停住,瞬间化成了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两人一脸。
两方战事,就这样以奇诡的方式结束了。
锥生零虽有了一时的怔忪,但是左右看看夜间部诸位,发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人,这会儿都如木桩一样久久不动,完全没有了再要打的架势,虽说不上开心,但过程总算尽兴,也就没有了再留下去的心情!
正待要走,却被蓝堂英拦住,一脸的欲言又止。
“还要打吗?”
周围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锥生零眉心一挑,真心觉得各种莫名其妙。
“你还想干什么?”他听见自己冷的掉冰碴的声音这样说着。
“你------”蓝堂英此时神情颇有些古怪,酝酿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冒出了一个字。其实他很想问他刚才为什么要冲他笑。但他此刻却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开口,仿佛一说出来,就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竟然是被锥生零的那璨然一笑所蛊惑,以至于十分丢脸的失了手。
“你们玩够了吗?”这时身后的黑暗中玖兰枢的声音突然响起,声线平稳,很轻很轻,却极其y-in森沉重。夜间部的诸位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再也顾不上其它,纷纷如鸟兽般忙不迭地匆匆散去。
原地只留下了锥生零一人,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冲黑暗处的那人挑了挑下巴,若无其事地问他:“你也要来试一试吗?”
玖兰枢闻言只是轻笑,一双酒红色眸子里别有意味,道:“不!刚才,我已经看够了!”
第7章 前进路上的野望
不平静的夜总算安然过去,锥生零回到屋子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像刚才那样的状况都根本算不上打架,倒像是玩了一场游戏,竟意外的让他的身体感觉到了疲乏,这根本不合理。
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了?锥生零满脑袋问号,匆匆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感觉全身的困乏感丝毫没有退去,想要走到床边去休息,却突然觉得脚步发软,眼前发黑,似乎是从身体深处漫上来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他猛地趴在池边想吐,难受许久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再然后,他感觉全身的血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如同无数虫子栖息在那里,蓦然间,或快速或缓慢地同时开始在身体里爬,细细密密,他似乎是能感觉到它们锋利的触角,和无数脚趾,践踏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r_ou_,钻进了身体最深处的骨缝,啖r_ou_食髓。他浑身好像痒的要死,却又好像是痛的要死。他感觉自己喉咙里很干,又有些甜得发腥,迫切想要吞噬什么,这种感觉逼的他几乎发疯。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溺水的人,极为痛苦,想要挣扎,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却都不听话,他眼前没有一丝光,身体里也没有半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