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轻轻摇了摇头:“因为我没有资格继承这个位置。”
“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教皇抓紧了座椅的扶手,用力说道。
塞缪尔坦然一笑:“不,我没有,因为我也同样违反了教规。”
说话间,他侧过头来,目光j-i,ng准得捕获了隐藏在角落中的白缎,丝毫不再掩藏自己眼中的深情与爱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深深恋慕着他,完全无法舍弃对于他的情谊。”塞缪尔迎着白缎震惊、无措又深受触动的眼眸,语气温柔而坚定,“我违背了教规,已然失去了继承教皇之位的资格,同样,我也不希望我的感情被一直深埋在心底,而我所深爱的人也一直以一个侍从的身份跟随在我的身边——我希望能够与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收回视线,塞缪尔重新看向高高在上的苍老的教皇,他单膝跪地,摘下自己头上象征着圣子的冠冕,恭恭敬敬得置于自己身前:金色的长发也随之散落,蜿蜒低垂在地:“我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解决魔物围城的危难之后,我将自贬离开教廷,还请……教皇陛下成全。”
第75章
塞缪尔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内静谧一片。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他们心目中圣洁的圣子也会沾染情欲、堕入凡尘,而同样,他们也无法理解塞缪尔甘愿因此而放弃教皇位置的做法——明明,虽然违背教规,但教众们不再严格得保持自己身心的洁净已然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只要没有拿到明面上讲,塞缪尔依然可以一面荣登教皇的高位,一面暗中豢养情人。
不过,倘若这样做的话,塞缪尔大概也不再是他们心目中纯粹干净的圣子了。即使犯了“错”,即使无法“悔改”,那他也绝对不会隐瞒自己的过错,而是选择坦然直面,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教皇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你养情人没有关系”,一方面极为恼火塞缪尔的死脑筋,而另一方面也不由感慨他的率直与无伪。
“……倘若,你放弃凡俗的爱情,神、会原谅你的。”教皇艰涩得开口,试图挽留塞缪尔,将他“导回正途”。
但塞缪尔却依旧一意孤行,完全无法理解教皇的“苦心”:“抱歉,教皇陛下,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即使眷恋着他人,我对于神的信仰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一句保证与承诺,众人都是相信的,毕竟在光暗之争上,塞缪尔已经展现出了自己信仰的纯粹与坚定,一如他手中的圣光那般强大而夺目。
见教皇没有继续开口,去意已决的塞缪尔伏下身,朝着教皇深施一礼。
随即,他站起身,迎着众人的目光步伐坚定、无惧无畏地走向白缎,朝他露出了笑容,伸出了右手。
白缎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就连脑子也晕晕乎乎乱成一片——这种感受并不是因为四面八方投来的涵义各异的眼神,而是因为塞缪尔本人。
原本,白缎已然做好了充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以侍从的身份跟在塞缪尔身边的准备。却不曾想峰回路转,塞缪尔竟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一切都暴露人前,当着所有人乃至教皇的面毫不遮掩得承认了他的存在,更承认了他们之间不为教义所允许的感情。
白缎知道塞缪尔十分重视自己的名声,不然也不可能隐瞒本x_i,ng,在教廷中装模作样二十多年,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所以他在了解到教廷的教义并不允许教众侵染r_ou_欲,而塞缪尔甚至还以此为借口制裁了一位红衣主教后,便早早得息了将塞缪尔打上自己印记的心思。
这是一种不得已的妥协,因为他并不希望令塞缪尔为难。而一旦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白缎一辈子都将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被轻易舍弃的存在,没有半分保障,最好的结果大约就是塞缪尔在热情消退后也依旧顾念旧情得照顾他,让他依然可以当一名衣食无忧的侍从。
这一辈子现实、隐忍了许多的白缎哪怕是做梦都却没有想过塞缪尔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直接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甚至为了他……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教皇的位置。
——那可是连世俗王权都能够凌驾其上的教皇啊!
——塞缪尔之所以隐忍这么久、在所有人面前伪装无害,不就是为了登上这个位置吗?他曾经明明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又突然要放弃呢?
白缎的目光中带着因为巨大冲击而无从反应的恍惚茫然,他下意识迎着塞缪尔走了几步,然后将手放入对方的手心。直到被塞缪尔温暖而坚定的手紧紧握住,白缎这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意识突然间清醒过来。
低头看着自己晕晕乎乎、又是开心又是无措又是疑惑的恋人,塞缪尔虽然无法得知他所有的情绪变化,却也能大概猜测到他的想法,不由心中怜惜自责更甚。
由于原身的愿望,塞缪尔必须极力提高自己在教廷内的声望,容不得有半点惹人非议的瑕疵污点,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委屈白缎,让他名不正言不顺得跟在自己身边。
然而如今,魔物覆灭教廷的y-in谋已然破灭,魔物们也因此而元气大伤,大概没有数百年的时间无法恢复。而除了衰老病重、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教皇以外,其余位高权重却尸位素餐、满身罪孽的主教们死亡的死亡、被驱逐的被驱逐,令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