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瑜眼神一黯,反身将陈非压到门上,利落地封上陈非的唇。不像陈非刚刚的横冲直撞,吕博瑜的舌头,细细描摹过他的唇瓣,温柔□□着他的伤口,缱绻吸吮着他的甘霖……吕博瑜的温柔,陈非从来就没有招架的能力,本想再耍狠,可又一次被吕博瑜制服,没几下功夫,就软在了吕博瑜怀里。
陈非既不甘,又委屈,有种吕博瑜把他当小孩那样糊弄、欺骗的感觉,鼻尖不禁一阵犯酸。
吕博瑜察觉到了,慢慢地停下了动作,然后离开陈非的唇,轻轻啄了下他的鼻尖:“对不起。”温柔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
陈非闭了闭眼,第三次问出那个问题:“怎么回事?”
吕博瑜轻轻叹了口气,牵着陈非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简明扼要地说了他为秦飞拿药被设计的情况。
陈非听完,非常不理解吕博瑜当时的“推不得只能躲”的心态:“你为什么不直接推开他?”
吕博瑜沉默了,他以为有些事过去后,就能在时间的淡忘下不在意了。可是,他以为的“过去”,原来只是“逃避”,逃避去想、逃避去提、逃避去碰……然后到了这么一天,又再次逼着你不得不去回忆它。那一瞬,吕博瑜埋怨陈非的紧逼,怨恨秦飞的出现,为什么都要逼他?
感受到吕博瑜的低气压,陈非把满腹的疑虑和不安压回肚子,强逼自己静等吕博瑜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非以为吕博瑜不打算开口时,吕博瑜开口了:“当年秦飞很优秀,在学校里永远是焦点,所以他很骄傲,骄傲到不容许比别人落下一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金字塔顶端哪可能就一个人。他有多骄傲,就有多要强,就有多想比别人更成功。”
听到吕博瑜开口,陈非一下僵直了脊背,不落下他的一个标点符号。
“可我当时忙着毕业,并不完全了解他的心情。他说去香港玩,我送了他去机场,想着他心情糟糕去散散心也好。他到香港后,我就完全扎在了毕业上的事。一两天、两三天到后来一周联系一次,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忙得差不多时,才发现他已经去香港快一个月了,而最近一次联系差不多是五六天前。我觉得奇怪,给他打电话,但电话关机了。”
吕博瑜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自暴自弃的语气,让陈非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多么挖人伤口的事,愧疚不忍和想知道真相的yù_wàng两厢折磨着他……他出不了声。
“我联系不上他的两天后,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把一个视频给我看了……我说过秦飞让我看了非常不堪的一幕,也说过那是件很不好的事……”吕博瑜顿了一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睁开眼侧头看向陈非。
陈非赶紧点头,他记得清楚,几次因秦飞和吕博瑜吵起来,吕博瑜的解释都是停在那件事上。
吕博瑜惨然地勾了勾嘴角,说:“其实他去香港不是玩,是去拍片。那个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是那部片的导演,他给我看的视频是……”吕博瑜停了口,眼里讳莫不明,喉口涌上一阵恶心。
陈非被吕博瑜的反应吓到,他赶紧握上他的手,发现吕博瑜的手冰凉彻骨。陈非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更加愧疚,再顾不上满心的疑虑,赶紧出声道:“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但吕博瑜好像根本没听到陈非的话,视线移向相握的手,兀自说道:“有几个男人,记不清了,秦飞也在,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什么都没穿……周围环境可以看出是拍摄环境,看秦飞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在拍一部什么片子……”一段话吕博瑜说得断断续续,他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道,“而且都是来真的……因为是花絮,不是成片剪辑的东西,所以看得很清楚,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这,陈非已经瞠目结舌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一会才无意识地喃喃:“……为什么?”
吕博瑜苦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了成名可以做到这一步吗?当时我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呵,真好笑,在他去香港前不久,我们才发生关系。”
结痂的伤口,就这样被血淋淋地再次撕扯开。
陈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多么残忍!
对于当年看到的视频,吕博瑜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后来给他做治疗的孙郎坤。那种不堪,让他不想也不敢去回忆,这是他第一次去回忆、去述说。吕博瑜伸出右手、展开,举到眼前,回忆、留恋、痛楚一一划过。他深吸口气,慢慢收拢五指,好似把一切情绪全都包裹了进去:“我恨他,也恨自己,这是一件错误至极的事情,我为什么是这么不一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要用这只手碰他……”
吕博瑜说得语无伦次,但陈非听懂了。因为秦飞的事,所以激发了吕博瑜对自己与众不同x_i,ng向的痛恨和埋藏在心里的自我厌恶。
是这样吗?陈非的心隐隐做疼。他僵着身伸手环住吕博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减轻他逼迫吕博瑜说出这些的痛苦。
“因为这个事,我得了抑郁,那是个让人很想死的一种病……”陈非没想到吕博瑜会继续说,听到“死”,他僵硬的身体里那颗心脏好似猛得停了一瞬。
“孙老师是当年治我的医生,我没想到会在她那再见到秦飞。他也得了抑郁,那个痛苦,我知道……”
耳边响着吕博瑜的声音,陈非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