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以往闹腾的酒吧静谧无声,连被揍翻在地的喰鬼疼的连哼唧一声都不敢,音乐被关停,所有人都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琼玖。
朴召绩跟绿毛深深的憋了一口气,忐忑的等着这位暴力的男人给他们下什么通牒……
琼玖语气带着危险的意味,低沉的说道:“不过为什么你说是掌控一大半,而不是全部?!”
朴召绩愣了一下,超常发挥的秒懂了琼玖的意思,立马换了一张牛哄哄的脸,趾高气扬的对酒吧里的人喊道:“
都听见了没有?还在犹豫的,尽快表个态,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他说着又一脸谄媚的冲向琼玖,表情切换自如,毫无顾忌脸皮之意:“您看,没表态的...”
“叫来我拾掇拾掇。”琼玖笑道:“我专门就爱拾掇这些起高调的。”以前部队里拉帮结伙的小兵油子,琼玖一制一个准儿。
朴召绩一听命令忙装作领导视察的做派一般,背着手走到绿毛旁边,清清嗓子问到:“谁还不是我们的人?”
绿毛从善如流的随手一指...
指到哪,哪便就有人哆嗦起了双腿,直到有人做了表率,颇有朴召绩当初的风格,立马见风使舵一番,才算给这些喰鬼起了个头。之后不管是不情不愿,还是临时应付,或是在犹豫的人彻底拍了板,都一个个加入了乔啡的大军。
琼玖叼着个雪茄,大刀阔斧的坐在卡座的沙发上,就像镇宅的凶神,让绿毛把之前的硬骨头终于嚼碎了。
绿毛看着自己漂亮的成绩单,想到乔啡看见会对他露出的甜甜笑容,浑身都酥爽了一下,不禁迫不及待的问朴召绩:“大哥呢?”
朴召绩故意扬起声调:“留在暗道跟里边儿那些重刑犯沟通感情呢吧。”
酒吧里的喰鬼都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暗道里边的其实是比高阶喰鬼更让人发怵的品种。毕竟,高阶喰鬼是不屑对他们怎样的,下边儿那些可都是荤素不忌的野兽。
而事实上,乔啡是先一步去了s大,找他师傅和校长谈事去了。
朴召绩清清嗓子,看着一些装做归顺,却还是一双眼睛又恨又怕的看着琼玖的喰鬼们,说:“这位英雄早已脱离了那些挨千刀的k,现在跟我们大哥是一起的,你们不要有别的想法,想再多都没用,因为你根本想不到。”这其实也是朴召绩在岛上一遍一遍对自己告诫的话:“我们这些连同类都瞧不起的,一直也都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如今有人仰靠,在享受便宜的时候,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我们的全力也就算回报了。”
绿毛日常互怼道:“瞧你说的跟传销一样,非法组织都是把人逼到走投无路再收拢,扇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这个套路。”
两人正对着酒吧里的人唱着奇妙的戏,琼玖忽然低沉的咳了一声:“成为强者的第一步,就是先要有明智的选择,从而才能有机会成全自身,不然就甘愿沦为酒囊饭袋吧,永远浑噩的活下去。”琼玖撩起眼皮看了那些喰鬼一眼:“像臭虫一样活在暗无天日的泥土下,如果能猥琐一生,也算你幸运。”
众喰鬼想到自己每日的惶恐,对同类,对k,对高阶,不禁都闭上了嘴,紧紧攥起了拳头。
*
傍晚间,残阳西下,血色染红了半边天。
陆离被几个k栓起了手脚,推搡着塞进了车厢。
桑尤站在一旁吸了支烟,漠然的看完这一幕,扔掉烟头,用皮鞋碾了碾。
不远处另一个车的车窗被摇下,露出了一张寡淡的俊脸:“走了吧。”
桑尤眼神复杂的看了卫风一眼——其实这场交易最保准的就是卫风不能参与其中,本来他的目的就含糊,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最后关头,把陆离救走时候还要强行扣住扶桑?他们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桑尤就是有这么一个侥幸心理,他希望能在任何事情上看破一点卫风的立场,这是一个冒险,却是能让桑尤孤注一掷,躁动起几十年平静血液的冒险。
扶苏还没到,桑尤希望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确定一些事情。
桑尤缓步走到车前,坐到了由卫风驾驶的副驾上。
他的心跳的仿佛整个车厢都能听见,直到卫风踩下油门...桑尤看了一眼卫风的侧颜,心想,自己恐怕是疯了。
循规蹈矩的半生,即使做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也没有这一刻的冒险带给自己的刺激感强烈。
车队一路颠簸到了s大。
桑尤下车做了个等待的手势,只陆离被洛匆带着,自己鬼使神差的让卫风跟到了底,其余人都在校外驻守。
偌大的c,ao场中央站着琼玖,此时天已昏黑,高大的身影像一座石雕,只在看见被捆绑的陆离的那一刻,腕间被激烈的情绪带起闪动的白光。
再张口时声音变的更加低沉沙哑:“好久不见了,桑尤。”
而心绪剧烈波动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不远处一座法式图书馆的玻璃穹顶里,一双异瞳的乔啡。
他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两个男人,卫风与陆离都在他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乔啡不禁又哭又笑的颤动起肩膀。
一只温和的大手缓缓地轻拍他的脊背,乔啡回头,看见了同是漆黑着双眼的校长。乔啡不禁打了个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了校长喰鬼的形态。
师傅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