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解道:“历劫?”
何火况笑道:“对,等温师弟历了大劫,他就离升仙不远了。”
那人继续问:“浮生楼就是温公子的劫吗?”
何火况微笑点头。
自然有怀疑的:“兄台有什么证据说您与温公子是师兄弟?”
何火况拿去了一枚玉佩。玉佩的造型别致,的确是常见温子非佩戴在身上的。
确凿无意了。
薛纲问道:“温公子他历劫能成功吗?”
何火况一个字没犹豫道:“能。”
薛纲却迟疑了片刻,问出他心中最想问的问题:“不瞒先生,舍弟薛绝之前不知因何故失踪,我曾问过温公子,舍弟究竟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温公子说只要诚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停在了这里。
何火况立刻接着道:“只要你诚心,仙主就一定会保佑你,相信令弟用不了多久就会归来。”
薛纲心中大喜。
很快,其他人接二连三也问起了问题,问的都是心中最迫切想要圆满的愿望。何火况的回答始终都是那一个:只要诚心,一旦诚心,无论什么愿望,仙主都会替你们完成。
直到末了,何火况还得大家一人发了一本小册子。追命翻开,很认真看了,册上所写都是如何修道升仙之时,于是看到一半追命就没了兴趣,将册子合上放入怀中。抬起头,他道:“何兄,其实在下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何火况道:“梁兄请问。”
追命笑道:“其实在下家中也有两位兄长,也有一个弟弟,而在下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他们悠悠闲闲、什么事情都不必管的过一辈子。可惜,总是有些人做些事逼得我们不得不得管,永远都清静不下来。何兄,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听来,梁三七说的不过是桩江湖恩怨。
身在江湖,且是太平门梁家的子弟,有些仇人,有些恩怨,丝毫不稀奇。不管追命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何火况听来,这就是一桩江湖恩怨。
何火况掐指一算,半晌之后便笑道:“难怪呢,虽然不知让梁兄不得清静的那些人都是谁,但是我算出一股魔气,这说明那些人都是妖魔化身,这才一定要找梁兄麻烦。梁兄不必担心,只要你诚心信奉仙主,仙主定会让那些妖魔再近不得你身。”
追命低头笑道:“是么?”抬头喝一口水囊里的酒,“其实我要求没那么高,能和我兄弟们一起清静几天就成了。”
何火况哈哈笑道:“梁兄的要求的确不高。放心罢,几天哪里能够?仙主定会保佑梁兄一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追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清静几天就行了,相信很快,就能清静几天。
很快很快。
这场谈话之后,接下来,似乎没有了什么事。
何火况对穹空帮闹鬼之事的解释与温子非差不多,要想彻底除去穹空帮的魔气,还得要不短的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须每日清晨在封闭的房间里焚香作法,就像今日清晨那般。
此时,是夜。
原来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黯淡了下来。星子,点缀在夜空;树影,斑驳了满地。薛纲与何火况聊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夜幕已垂下这件事,急忙命人去为何先生收拾客房。
一个弟子领命去了。薛霜行见状道:“爹,我也去帮帮忙罢。”起身走了。
追命也走。
大厅里人多,追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想走就走,倒没有谁在意他。
何见况的客房很快收拾好,但何火况还没有前来。于是,追命与薛霜行在无人的时候,先进了这件房。
四周的墙,到处敲一敲,追命敲出了一个暗门来。暗门里面黑黝黝,不知通往何处。
薛霜目瞪口呆。
追命直接又把门关上了,不在意薛霜行的惊诧,靠在墙上,喝口酒,漫不经心地道:“暗门通着穹空帮外面,装鬼的人进去出来都走这儿,你们怎么可能抓得了他?对了,薛姑娘,实不相瞒,这些暗门在贵帮别院也有,我和我大师兄就是在贵帮别院先发现了这个。”
薛霜行道:“这些都是温子非和何火况弄的?”
追命道:“他们没这个本事。”
薛霜行道:“那照三爷看来?”
追命笑道:“照我看来嘛……有这个本事的人绝不多,就算是我和我大师兄,要在贵帮建这么多暗门都不能够;但如果要我和我大师兄在神侯府建个什么暗门,那一定轻而易举。”
薛霜行听出追命言外之意,脸色一下变了,道:“三爷的意思是穹空帮有内鬼?”
追命笑道:“内鬼是谁,不必我指明了罢?”
薛霜行的脸色苍白,想了想,忽道:“有这道暗门做证据,为什么不把这事与我父亲说?”
追命道:“暗门是证据,可是这是指向谁的证据?温子非和何火况吗?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与他们有关?”
薛霜行道:“但正如三爷你所言,能有本事造这暗门的,也就只有——”
追命道:“只有薛绝。”顿了有片刻,续道,“薛姑娘,你和薛帮主相处的时间肯定比任何人都要长,凭你对令尊的了解,在令尊面前说薛绝坏话,他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