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怪物,追命说的“它们”当然是指这个。
无情道:“三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它们是怎么到了这儿的?”
追命沉思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
无情道:“你还记不记得,薛纲说过,怪物的声音他在穹空帮总舵也听过?”
追命点点头道:“两个可能。第一,总舵的怪物与别院的怪物不是同一批;第二,曾经在总舵外面叫过的那群怪物如今跟着我们来到这儿。”
无情道:“不管哪一个可能,总之,在穹空帮总舵的附近,存在过这些怪物。总舵所在的位置不偏僻,常有行人来往,要在那里藏一群相貌奇异的怪物,不是一件容易事。”
确切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追命沉吟了一会儿,风吹得越来越大了,这个季节的夜晚总是这般冷。于是他干脆重新将窗户关上,同时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它们的动作其实都很像人。”
无情沉默地思索,半晌道:“它们会武功。”
怪物的动作足够笨拙,许多招式使得不伦不类,可无情与追命仍是从它们的腾挪转身中看出它们全都身怀武艺——学武的人哪一个不是费了无数岁月心血?武艺就是刻在他们身上的烙印,怎样都去不掉。只不过,这些怪物仿佛已忘了这武艺该怎么施展。
无情忽然道:“还记得它们当时的动作吗?”
追命点点头。
无情突然出招。
无情出的自然是明器,手中弹出一枚珠子,直打追命身体。
追命明白无情想的是什么,全然不避,任由珠子打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往前一步。这往前的动作也很奇怪,不是他平时惯用的轻功身法,而是特地学了之前那些怪物的动作。追命既是轻功高手,当然对宇任何身法的研究都很透彻,更难得是他有天分,几乎看一眼,便可以将这些身法记在心里,学得很像,学得几乎一模一样。于此同时,他还不忘叹一句:“大师兄,我是习惯你拿我做实验了,但下次你可不可以提前说一声,给我个准备啊?”
无情没有应声。
无情在回忆。
回忆两个时辰前,自己是怎样将发出那一枚枚明器的,此时完全还原了当时的动作,明器顿成屏障,这便把追命的脚步一阻。追命立即换了动作,看起来依然很是蠢笨。很显然,追命同样在回忆,每一个步伐的姿态,之前那些怪物是怎么走的。半晌后,两人停手,停步。
这一场动静终于将三剑一刀僮都给吵醒了。
四个小孩打了个哈欠一齐从床上坐起,眼睛看着无情与追命,奇道:“公子、三爷,您们在做什么?”
追命像没瞧见他们似的,捡起地上的明器,只对着无情道:“大师兄,有点痛啊。”
即使这些明器不伤人,但打在身上,说不痛是不可能的;即使追命压根就不在乎这点小疼痛,可既然都痛了,他不向无情诉诉苦是不可能的。
无情语气很淡,但很郑重道:“抱歉。”
追命咳嗽一声,道:“哎,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