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六扇门的“里应外合”,这皇宫真就像个筛子。
不仅路霄和风晓荷的假扮身份没有被人识破,就连朱慈烺这位真正的信王世子都在乔装改扮之下藏进了皇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只要不说,没人能猜得到他们居然就把人藏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
当然路霄这么安排其实还有另一个打算,就是想让这位未经世事的纨绔子弟近距离体验一下皇宫中的阴谋诡计和血腥争斗。
毕竟目前看来他还是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至于这位即将成为太子的家伙要做上多少年太子、又会不会因为年头过久而心生怨恨……
这就不归他管了。
路霄要做的只是在副本这短短的时间内尽量教他学好,仅此而已。
“怎么样?这次见识到这皇位不是好坐的吧?”
朱慈烺猛点头,回想起刚刚看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皇伯父,他都快被吓傻了。
在他看来,一朝帝王富有四海,那是口含天宪说一不二、黎庶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心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何曾能与眼前这垂垂老朽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如果不是立志当一个昏君,那皇帝这个活还真不是人干的,比他在南京城里走马章台、饮酒行乐的日子差远了。
目光再看向两个乱臣贼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脑中乱成一团的朱慈烺,此时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两人一口一口咬死。
…………
一众后妃在见过皇帝一面之后,被护送回了各自的寝宫,皇后娘娘则负责留下照看服药过后昏睡过去的天启帝。
至于两个罪魁祸首,则被当场压下。
路霄悄悄的走到看押两人的郭巨侠身边,小声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两个家伙直接干掉?”
谁知这位大侠连眼都没离开那两人一瞬,仍旧是那个古井无波的表情沉声道:“此二贼已然伏法,就不能不教而诛。如果刚刚两人负隅顽抗,那直接出手格毙也就是了。现在则不同,自然要开堂受审,以明令典刑。”
“就不怕他们跑了?直接干掉多省事儿,要不我替你来?”
路霄是嫌麻烦,万一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他这副本还不拖到明天去。
“那好,我把他们放开,你来。”
路霄:
这不是扯呢,看那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
路霄觉得这位郭巨侠对两人果断投降没有拒捕也是有些怨念的。所以现在说要放开他们是不是想让他们干掉自己然后好名正言顺的将两人击杀当场?
“不了不了,我过来就是想说一声,信王殿下想要亲自审讯他们,然后好回复陛下。”
郭巨侠意味深长地看了路同学一眼,似乎很是遗憾的样子。
…………
玩笑归玩笑,两人还是看押着钦命要犯来到了寝宫偏殿。
在这里只有信王朱由检、世子朱慈烺,白展堂和几个郭巨侠亲自挑选的六扇门暗探。
在将这两个贼人交出去之前,他们需要提前审问一番。审出他们在朝中的余党只是一方面,那边也需要一份口供才能一解险些被气死的皇帝那郁积不散的心结。
“二位,我也不为难你们,事已至此,速速将事情交代清楚便下狱待审吧。”审讯会议由信王主持,自然是由他来负责发言。
前半场的主角路霄则站在世子殿下的身边,为这个还处于懵懂之中的大号纨绔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适时补上两刀。
谁知两个被捆成粽子的家伙到了此时反倒硬气起来。
先开口的是伤势不轻的朱常沚。
“哈哈!论起来你堂堂信王也只是老夫的晚辈而已,居然也敢在此造次。你们以为这就赢了?姓白的小子,你刚从北边回来,应知老夫在说些什么吧?”
众人闻言目光全都投向了一脸苦笑的白展堂。
“没错,我这次回来一是顺手帮个小忙,二也是来求援的。出发那时北边已经有小股的鞑子出现在长城边上。既然已经派人过来打探,想必大股骑兵应该也离得不远。大同府守将希望朝廷能增派援军,我只是先到一步,求援的公文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话说到这还没等一旁蓄势以待的潘公公趁机进行下一波嘲讽,郭巨侠便直接将他的话头堵了回去。
“这群乱臣贼子确实居心叵测,南方漕工被拖欠工银也是也有人在暗中捣鬼。他们煽动了不少小股漕工起来作乱,更是有不少当地劣绅暗中支援,颇有做大之势。芙蓉和姓吕的小子此时正在配合当地知府打探消息,相信不久就会有传信发来京中。”
一南一北、两处要地,同时出了乱子,完全不能用偶然来解释。
现在看着两个家伙脸上那副“我们不好你也别想好过”的样子,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做手脚,也就不必再问了。
想必这是两人提前布置好的后手,准备在登基为帝之后用两处乱局来吸引眼球,将众人的视线焦点从他们得国不正之事上引向外忧内患。
到时只要他们一出手便“解决”了两处难题,那么即便对他们再有不满的朝臣也不得不承认新君的地位,在民间更能一下子就博得一个“贤君名臣”的评价……
简直是完美无缺的计划。
只可惜这一切都因为第一步就惨遭挫败而失去了意义,除了给本来就乱成一团的朝堂添些大麻烦以外,起不到任何意义。
当然,让两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