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在太平盛世里长大,但是来到北唐已经好几年的时间,知道有些事情,尤其是关系到国家层面上,不可能当圣母。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不是口号,是鲜血与生命为代价的壮志。
明天要处置褚明阳,所以,宇文皓道:“在家里头憋闷了几天,明日带你出去散散心,就我们两人去,可好?”
“去哪里?”
元卿凌其实心心念念想要去一趟镜湖的,但是,去镜湖的话,得带包子一道去。
“也不定去哪里,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但只能住一晚上,后天便要赶回来,所以去不了镜湖。”
宇文皓也知道她的心思,镜湖一直是她心头牵挂的,那是她回家的路。
其实他不知的是,这镜湖对元卿凌来说,不仅仅是回家的路,还有可能是活下去的路,方妩的话,她始终记在心头,方妩如此重视叫她看脑扫描图,定是察觉了不妥。
去不了镜湖,元卿凌便道:“既然只有一天,那我们就在京郊走走,或者,去去农家的地方,可好?”
“农家的地方?”
“是啊,北唐的农村,说来,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似乎都没真正接触过农村。”
元卿凌本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这么说着,却是真充满了期待。
宇文皓笑了,“去农村还不简单?
京中也有农村,不需要离京去的。”
“那太好了,我们明天就出发。”
能和他单独出去走走,丢开这里的一切,总是让人期待的。
瞧着元卿凌眼底的欢喜,宇文皓深觉亏欠她良多,再拥她入怀,唇印在了她的秀发上。
五年的相伴,除了出征那会儿,几乎日日夜夜相伴,他实在无法想象,若生命里忽然没了元卿凌,他将怎么办。
他忽然放开她,眼底充满了热切,“不如,我们先早就去?”
“现在?”
元卿凌怔了一下,“可这都马上入黑了。”
“我们租一艘花艇出湖,泛舟湖上,等明日一早,便策马往乡下去。”
宇文皓越说越兴奋,往她脸上亲了一下,眉目飞扬。
这般恣意轻狂的笑,许久都不曾在老五的脸上看到了,元卿凌心底一阵酸柔,眉目含笑,“好!”
瞒着孩子偷跑出去,两人仿佛是卸下了一身的烦忧,轻装上阵,但是策马走在青石板大街上,元卿凌却知道,这所谓轻装上阵,偷跑出去也不过是假象,身后暗中跟着许多人。
但也不管了,能这样跟他出去一趟,所有事情抛却脑后,也当随行之人不存在吧。
在老五临朝摄政的时候,元卿凌曾看着他,心里头有些感触,他越来越有一朝太子的威仪,市井之气和鲁莽之气褪尽了,那属于天潢贵胄龙凤子孙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到。
而她,和原先并有太大的分别。
到了湖边,这里依旧热闹非凡,租花艇的文人墨客富家子弟很多,也有许多轿夫在此等候,密密麻麻的一串串灯光,照得湖面迷离如星夜。
舍得银子的话,租花船很容易,小小的船身,装扮得十分豪华,许久不出来一次,宇文皓也不吝啬银子,五两银子一晚上,随手就给出去了。
船家是夫妇两人,还雇了个伙计,在岸上接了两人,便上了花船。
在船老大与伙计划动船桨之后,船渐渐地离了岸边,宇文皓玩心大起,趴在边上看着底下,“有鱼吗?”
元卿凌坐在身边,也看着那漆黑的水面,除了倒影的星子与火光,水底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搅动了一下湖面,有落叶卷过来,在指尖打转,又荡去,他抬起头,冲元卿凌笑了起来。
元卿凌为他眉目间的欢喜心动,凑过去趴在他的身边,他便顺势一抱,飞快在她唇上琢了一下,笑容从唇角开始绽放,眉目说不出的得意飞扬。
少年郎,总是最美好。
元卿凌心里头微微发酸,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想痴痴地看着他,陪着他,他的一个笑一个吻,总让她心头微动又酸楚。
她觉得,是许久没有看过他这模样了。
两人躺在甲板上,抬头看星夜,仿佛梦一般美丽,从匆匆离家到上船,不曾计划过,有种做贼般的快意。
她弯唇淡笑,老五俯过来,充满了男性气息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她伸手推了一下,“有人在。”
他回头去看,船老大和伙计只顾着撑船,压根没看他们,在湖里混饭吃的人,都懂得规矩,怎会窥探客人?
但宇文皓也没再亲过来,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仰面看着星空,莫说老元,就连他都许久不曾这么轻松过了。
身后尽管依旧步步紧逼,但他比原先轻松多了,至少,主导权不是全然在别人的手中。
说好了,脑子要放空,不能想眼下繁琐的事。
“老元,你还记得你被黄蜂蛰那一次吗?”
脑子里不禁浮起了几年前初初一起的事情,那段日子,是真的很开心,想起都让人禁不住扬唇。
元卿凌笑道:“哪里是我被黄蜂蛰?是你要害我,害人不成反受其害,活该你。”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黄蜂蛰,没想这么疼,难受了我许久。”
“活该!”
元卿凌笑着又骂了一句,但却侧身去看着他,眼底盈满了温柔,指尖在他的脸颊上扫过,“可如今想起你那时候的脸,我心疼。”
宇文皓也侧身看她,手指绕着她的秀发,眼底深深宠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