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色的月亮像是一个淘气包,当你失眠的时候,它便得了意,愈发把室内照得雪亮,让你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白简借着月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钟了,自己却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相反,脑子里总是不停地泛起一个又一个杂乱无章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有少年时父母送给自己的一些老的摇滚cd,也有今天晚上救助了老白的那个186猛男。
那些老cd大多属于‘唐朝’、‘黑豹’等在当时最走红的摇滚乐队。
这些cd的封面上,都是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强烈个人风格的威猛汉子。
这些来自北方的摇滚歌手,很出奇地都有着超过180的身高和强壮的身体。
在黑白打底的唱片封面上,他们将北方男人的彪悍、雄x_i,ng和摇滚的狂野、豪放融合在一起,曾经在白简的少年时代,尤其是在父母双亡,自己眼盲未愈的那段光y-in里,给过他很多的支撑和动力。
有很多次,当他在夜里思念父母,并因为失明而无助的时候,都是这些歌手,这些北方汉子雄浑励志的声音,在一首又一首歌声的循环中,让他最终走过了难关。
所以,当范平不理解白简为何对北方汉子如此情有独钟的时候,白简只是不想告诉他这个只属于自己的情结。
因为每个人或许都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独特情结。
那种情结无关理x_i,ng,只是每个人感情与yù_wàng融合成的,一个奇妙的点。
对白简来说,如果一个人能够触动到他心门的点,那他至少要是一个北方的男人,而且是少年时便悄悄埋在骨子里的,那种高大威猛的男人。
比如,丁猛那种类型的。
白简承认,当他在按摩馆门口出现的刹那,自己平静的心口,确实有一阵轻微的悸动。
因为他的外表,实在是和自己成年以来,在脑海里臆想过的那个男人,莫名的契合。
只不过那阵悸动,被丁猛那种欲求不满的花花大少印象,迅速地冲淡,并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强烈的反感。
这种反感之所以如此强烈,正是因为丁猛的外在符合了白简太多的想像,然后又发现这种想像与他的内核不相匹配,落差太大而已。
而今天晚上,丁猛救助老白的表现,却又把这个落差稍稍拉回了一些。
一个能停下车救助受伤动物,并细心呵护的男人,在骨子里,终归是不会太差的。
白简想到了他撩着老白鼻尖,让它躺在他大腿上的一瞬。
在那一刻,白简注意到了丁猛总是痞气兮兮的眼睛里,有一丝宠溺的温柔。
而他腿上的老白,那个平日里总爱吹胡子瞪眼睛的家伙,竟然似乎也享受于那个北方粗豪汉子的呵护,在他的腿上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也正是在那一刻,白简忽然间想到了那个曾经失明的自己,在无边无尽的黑暗里,一边听着耳机里北方汉子豪迈狂野的歌声,一边在歌声中慢慢回忆过去,幻想未来。
而在关于未来的幻想里,也曾经有过那样一个画面,自己躺在一个高大粗豪的北方汉子腿上,轻轻揪着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碴。而对方回应给自己的,正是丁猛给老白的那个温柔的眼神。
所以,在丁猛座驾的后座上,在送老白去治伤的路途中,在一个短到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白简知道,自己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妒忌着躺在丁猛大腿上的老白。
切!连自己养的宠物猫都要妒忌,妒忌的原因还是它躺在186男人的腿上,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行了?
这觉,究竟还能不能睡着了?
啊啊啊!这床单为何这么软又这么硬,倒像是某个人结实长腿上的肌r_ou_一般。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算了,反正是睡不着,起床洗床单去!
丁猛把洗好的床单晾在阳台的好太太衣架上,点上一只烟,朝窗外那个鹅黄色的月亮用力喷了一口烟雾。
已经是下半夜了,空气中微微有一点凉意。
丁猛却只穿着一条短裤,赤着强壮的上身。
因为此刻的他,不仅不觉得冷,反而全身上下,都勃发着一股蒸腾的热力。
如果不是离天亮实在还早,他几乎想穿上运动鞋跑下楼,绕着小区跑上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