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惊雷。
师菡做梦都没想到,老皇帝会干的这么决绝。
也没有想到,师德居然真敢应下!
话音落地,四面气温陡然降了下来,站在喻阎渊不远处的师德猛地打了个哆嗦,立马缩回脖子,心虚的解释道:“陛下看中,这是国公府的福分,再者,为人臣子,自然要替陛下分忧解难。这一点,想必不必父亲多说吧?”
“好一句为君分忧!”喻阎渊的声音宛若从冰天雪地中滚了一道,冷的令人浑身发寒,他握住师菡的手,冷笑一声,道:“敢跟本王抢人,他活腻了!”
说罢,喻阎渊拉了师菡,眼神瞬间恢复温柔,轻声道:“别怕,交给我。”
仅是五个字,却像是给师菡吃了一颗定心丸。
师菡笑着看向身前容颜无双的少年,点点头,“好。”
有喻阎渊在,萧澈和老皇帝的算盘,是别想了。
卫大公子眼睁睁的看着在师大小姐面前,宛若一只护雏的母鸡似的的景小王爷,欲哭无泪:小王爷,你眼瞎么?你哪只眼睛看出师大小姐害怕了?
纵然师德将老皇帝都搬出来了,可师菡这日依旧跟喻阎渊一同回景王府。
如今景王府上下人等,几乎已经习惯了师菡住在小主子的院子,而小主子住在偏院。
景王府上下,如今都认定,这位国子监的女博士,就是王府未来的女主子。
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人能制得住小王爷了,不容易啊。
师菡回来后,跟喻阎渊一道去给长公主请安,刚走到院子门口,屋内,一把精致的蒲扇便扔了出来,紧接着,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欺人太甚!这是当本宫是死的么?竟敢打我孙媳妇的主意!混账犊子!”
蒲扇好巧不巧的正砸在喻阎渊的面门上,幸好师大小姐一伸手,顺势抓住蒲扇,否则今日小王爷这就要吃个扇子羹了。
院子内忙活的下人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
师菡笑着将蒲扇拿下来,无奈道:“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喻阎渊叹了口气,“你怕是不知道,捅马蜂窝都比不上这次的祸大。”
这一句马蜂窝刚说出口,屋内,长公主便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出声:“没出息的东西,你还不给我滚进来!那大雍来的什么倒霉玩意儿,竟敢娶我家心肝儿!”
“陛下这个老糊涂!这些年褶子渐长,脑子怎么越发的没了呢!”
“周嬷嬷,你进宫一趟,就是本宫病入膏肓,要冲喜!这门婚事,谁敢跟本宫抢,本宫就死给他看!”
被师菡留下来伺候长公主的周嬷嬷神情镇定,福了福身子,“是。”
说完,竟是真的打算进宫去跟老皇帝撒泼。
师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当即皱起眉,拦住周嬷嬷,低声道:“嬷嬷且慢,祖母正在气头上,别冲动。”
不止是长公主,就连周嬷嬷也气的不轻,此时一听师菡这话,总觉得师菡在委曲求全,于是周嬷嬷就心中倍感难受,哽咽道:“大小姐,奴婢见不得您受这份气啊!您放心,景王府上下,认定您了!谁也抢不走您!”
师菡心中微暖,却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如此看来,喻阎渊的性子变成这样,也不是全然没有理由的。
瞧瞧长公主,再看看周嬷嬷……
师菡叹了口气,好声安抚道:“放心,只要喻阎渊不说娶我,我就不会嫁。”
她说话间,侧过头看向喻阎渊,后者眼睛一亮,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屋内,长公主将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捂着心肝嚎啕大哭:“王爷,你听见了吗?咱家混账小子,可算是有人要了!”
师菡嘴角一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喻阎渊更是哭笑不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
关于提亲一事,喻阎渊早有安排,只是,寄出去的那封信,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虽说景王府的门楣,已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只是,喻阎渊对帝师府,敬重之心,不敢懈怠分毫。
喻阎渊听着屋内念念叨叨,长叹一口气,将蒲扇还给周嬷嬷,然后扯起嗓子朝着屋内道:“祖母,再哭下去,怕是要水漫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