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有时候也可以表现为一种概率测算。
争执双方的人数、年龄分成、所占地势……甚至双方的气势,都被夏晓数以数据化的方式存储在大脑里,此刻,在小夏看来,两拨正在争吵的双方就是两个“对垒函数组”,争吵的过程就是不断地“试商”,因变量、自变量、突变量……种种可能性已经被夏晓数以数学符号代入脑海之中。
抽象、提纯、符号化……
取极限值、确定定义域和值域……
……
最后,夏晓数迅速求解出一个概率常数:7,随后,小夏得出结论:一解即发的概率是0.012.
所以说,肯定打不起来。
偶尔听村民们说过,眼前这一片天然池泊分属三个不同的村子,除了鱼鼓村之外,另外还有尚辛、丰福两个村子。
除却不易承包搞养殖的公共水域之外,大部分池泊被三个村子部分村民承包用作各种水产养殖区。
只要不触及村民早已划好边界的承包水域,周边其它村子的人平时过来撒上几网,垂钓几个钟头,向来也无人干涉。
鱼鼓村周边村落的民风向来淳朴得很,偶有争执多是因为有人喝高了,一时脾气上来了,无非拌几句嘴而已。
今天的情形大有不同,在村民看来,城里人过来游玩游玩那没问题,你不能随意胡作呐!一旦吵闹起来,城里人可就是外人了。
那辆房车个头瞧着可不小,门窗几乎全都打开了,各种支架也架设得满满当当的,夏晓数发现,仅炭火烧烤架子少说也有三副,而且尺寸看着还挺大的。
炭烟缭绕、各种包装袋四散乱放、空酒瓶空饮料瓶扔得哪儿都是……虽说不至于一片狼藉,站在远处瞧着也有些杂乱无章。
夏晓数心下猜测,双方之所以起争执,十有八九是那些游客过错在先。
方才在仓库那边让石大叔那么一呼叫,小夏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凭着自己的直觉,夏晓数误以为是“信鸢”或者小章姑娘的亲戚朋友尝过美味“火云尾”之后,意犹未尽,特意呼朋引伴儿地上这边来寻觅“火云尾”来了。
如果是那样,他夏晓数在鱼鼓村的名声可就有些小麻烦了。
现如今,站在高处,仔细观察了半天,夏晓数发现,房车、轿跑车,另外还有一辆八成新的小面包车,全都停在尚辛村所属那一片水域附近,吵闹的一方并无一人是鱼鼓村的村民。
如此说来,此事应该与鱼鼓村并无多少瓜葛。
夏晓数自认为平素为人行事还算比较注意,跟村民们的关系相处得也算得上融洽,一看这事儿攀扯不到自己头上,小夏心底放心不少。
石库虎早就听同村的说过,那位夏先生不是个寻常之人,既然夏先生说得这么肯定,那应该就没事了。
石库虎可没有闲心看热闹,一看双方打不起来,且跟夏先生并无半点儿瓜葛,随口打声招呼,石库虎招呼着俩侄子上水边收渔网去了。
“夏先生,咱们要不要下去解劝一下?”仗着自己向来不怕事儿,三喜子打算下去劝解一番。
“村民这边有你认识的人?”小夏笑着问了一声。
“嗯!那个黑大个儿,对!手上拎着渔网的那人,我家远房亲戚,呵呵……”
“我看不必了吧?瞧见没?咱村治保主任眼瞅着就到跟前儿了。”说着话,夏晓数点手指了指远处。
“还真是他呢!那咱算了过去吧,有他在,那就更打不起来了。”看到鱼鼓村治保主任正往过走呢,三喜子觉着自己和夏先生这会儿赶过去纯属多此一举。
也不知道治保主任跟为首那位男游客说了些什么,眼瞧着为首那男的似乎有些激动,伸手对着治保主任指指点点的,本来已经准备往回走的尚辛村村民一看这架势,顿时火冒三丈,立马有个长得挺壮实的年轻后生就要冲过去跟那人理论理论。
就在这时,那帮男游客当中突然有人冲着村民这边甩了个空酒瓶过去,小夏眼尖,一眼就瞧着治保主任轻轻巧巧地将那个空酒瓶接在手中,治保主任并未生气,将空酒瓶轻轻往地上一放,继续在那儿解劝。
“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原来治保主任手上有功夫呐!”小夏心下很是惊奇。
见治保主任露了一手,为首的那个男游客好象态度略微好了一些,不过,瞧他那意思,好象还有些不肯善罢干休。
三喜子一看游客那边竟然有人扔瓶子砸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招呼也没打一声,小伙子一路就冲了过去。
夏晓数担心他再跟一众游客打起来,赶紧在后面追了过去。
三喜子的脚力远远超出夏晓数的想象,眼见着小伙子冲着那个为首男游客照直就撞了上去。
得亏村治保主任眼疾手快,“腾”的一把这才把三喜子拽住,这时候,夏晓数也追了上来。
“好家伙!你这跑得也太快了!消消气,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将三喜子拉到一边,夏晓数连忙解劝了几句。
“怎么着?!仗着人多地头熟儿,这是要动武啊?!来啊!谁怕谁呀!”好嘛!为首那男的突然变得张狂了起来。
三喜子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耍横,一看对方不知天高地厚那样儿,三喜子这火就不打一处来,膀子一甩又想接茬儿往前冲。
使出浑身力气,借着地势的优势,夏晓数这才勉强将三喜子死死地劝住,说成啥也不能让三喜子跟陌生人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