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平安的卖身契还在侯府,官府那里的底儿也没消除,说明周平安仍然是侯府的人。玛瑙攥紧了身契,马不停歇的赶往锦绣布庄。
当她抵达布庄的前院,周平安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紧随玛瑙一起进门的还有闻声而来的兵差。
此时,周平安被五花大绑,脸上、手上伤痕累累,青色的直?上血迹斑斑,任谁看了都触目惊心,玛瑙一时无言。忽然,玳瑁老子娘的哭喊声从屋里传出,玛瑙隐约听到他们哭道:“我苦命的闺女啊,你这么造了什么孽遭此毒手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两个老东西怎么活啊……”
玛瑙立时奔进房中,随她一起的,还有个小捕快。
玳瑁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额头破了一个口子,正血流不止,玳瑁的娘见到玛瑙进来,立刻将满是血迹的帕子递来,“玛瑙姑娘,你来的正好,看看你姐姐遭遇了什么,周平安那个畜.生,他怎么就敢下此毒手啊!”
言外之意,玳瑁额头上的伤是周平安弄出来的,若真如此,难怪周平安被玳瑁的几个堂兄弟暴揍了。
“王大娘,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周平安那个小畜.生看上了个狐媚子,想与生花和离,我闺女不肯,他便扬言休了她……可怜我生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哭闹几句,便被周平安按着头撞了墙……若非我们及时赶来,生花恐怕就没命了……”
生花是玳瑁本名,主子赏的,从小被叫到大,没想到才离了侯府,玳瑁就把主子赐的名字丢掉了。
王婆子说完,嚎啕大哭。玛瑙蹲下来抹了一点子血迹,关心的问二老有没有请大夫,王婆子眼神闪过一阵慌乱,说他们只顾着帮闺女出气,还没去请。
玛瑙心中闪过一丝冷笑,面上却焦灼催促,“玳瑁姐姐都昏过去你们竟不去请大夫,若耽搁了,即便人醒来怕也是个傻子。”
玳瑁的爹,曾经侯府的周管事闻言立刻慌里慌张朝外跑,嘴里喊着他去请大夫。
玛瑙又问玳瑁何时撞的墙,王婆子先强调她闺女是被周平安按着脑袋撞的墙,才回说有一个时辰了。
至此,玛瑙基本可以判定一件事,王婆子在撒谎。刚才她观察玳瑁额头上的血迹还很鲜,根本不像流出已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还有王婆子的躲躲闪闪,周管事的慌里慌张……一切都指向一种可能,玳瑁是在她和兵差进门后,为了开脱娘家人殴打周平安的罪行,才撞的柱子。
玛瑙心中说不出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凉多一些。
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被她多年来视为亲姐姐的玳瑁,怎么就变成这副嘴脸?
官差将玳瑁的几个堂兄控制住,安顿好周平安的其他官差也进了门,方才随玛瑙一起进门的小捕快便将自己所见所闻禀告他们头儿,李捕头。
李捕头闻言,立刻做出最基本的判断,周平安虐待妻子,妻子娘家人替女儿出气还手,所以,这基本上是一出家庭闹剧,算不上大事。纵然周平安伤的严重……可这个玳瑁看起来也不轻。啧啧,一对关起门来互相对打的夫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似乎管不着……
玛瑙叫了一声李捕头,将周平安的卖身契展出,李捕头看完,瞳孔一缩,整个态度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