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贺临笛去洗手的时间,池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开了房间里的大灯,只是为了照镜子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哭过的迹象了,才放下心来。
她并不想在贺临笛的面前露出一副脆弱的模样。
兴许是待的时间有点久了,池说听见了贺临笛从客厅发出的声音:“池说,你人呢?”
池说关灯,出了卧室,她说:“在这儿。”
“点外卖吧。”贺临笛见她出来了,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悠哉悠哉的模样。
池说捏着手机,坐在了她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点开了外卖软件,认真看了起来。
“你这儿房租多少啊?让我这个房地产暴发户的女儿来盲狙一下,两千五到三千一个月。”
“装修还可以,地段也不错,但是值不起这个价。”
“池说,你是不是被坑了啊?”
池说:“……”
贺临笛说的内容几乎全中,她这房租2800一个月。当初因为出来得焦急,也没多余的时间挑选,就被坑了。
池说抬眼看了下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小的时候很黏我爸爸,但他忙,有时候要出去谈生意,就不能带我。”
“后来我撒娇耍赖,一定要跟着去,我去过好多套不同地段的房子。”
池说继续点着外卖:“原来是有经验了。”
“是啊,就听我爸和那些叔叔阿姨谈房子的事情,听得多了,就能根据地段和装修这些条件猜测房子的价格了。”
池说目光没从手机上移开,但伸出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卖油翁2018真人版。”
贺临笛嘴角扬了扬,没说话,只是动静不小地往池说这边坐了一点,她把脑袋凑了一点过去,看着外卖的页面,说出自己的喜好:“鱼排、韭菜、小馒头和茄子是我一定要吃的。”
“好的,知道了。”
贺临笛摇晃了一下脑袋,又坐回了本来的位置。
晚间外卖的配送费都要比平时高许多,但是现在哪儿能在乎这个啊,池说点了个爽快,而后就去冰箱拿了水果和饮料出来。
“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贺临笛拉开了一罐雪碧后,喝之前问道。
池说“嗯?”了一声:“安排?”她如实回答,“没有,如果睡大觉也算的话。”
贺临笛被她这话给呛了一下,立马放下雪碧扯了张纸巾,偏头擦了下嘴角。
她唇角的弧度很大:“那当然不算啊!”
池说怂了下肩膀,表示自己的确没什么计划:“我这两年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跟沈渠在一起之前,池说也还会过生日,即使那时候她爸妈已经离婚好几年,她也早就没有听见来自父母的祝福,但她还有朋友,后来去了遥远的麓城读大学,朋友们几乎又都没在那边,池说也还没跟新认识的朋友特别交心,也不认为她们会上心自己的生日。
人啊,总是越长大越趋于冷漠的吧。
池说自己在高中的时候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好多同学的生日,后来一到了大学,渐渐断了联系,生日费尽心思想了许久,也都回忆不起来,最后索性只有在对方发朋友圈说“自己xx岁了”这样的时候评论一句:生日快乐。
快乐吗?或许吧。
“那今年不是了。”贺临笛挑了下眉,“今年有我。”
池说怔了下,缓缓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为什么?”贺临笛说完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回答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们又不是普通同事。”
池说唇角弯了弯,又听贺临笛继续道:“不要求你请我吃跟何修齐一样的生日餐,但是一顿烧烤总不能少。”
池说应了一声:“嗯。”她说,“知道了。”
烧烤在快一点的时候送达的,可能是生日了,池说点得也比之前放肆许多。
贺临笛看着茶几上摆着的菜的数量也是惊了:“池说,我可不是猪。”
“……我以为你是。”
“……”
彼此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