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没人告白，就听到下面舞台的音乐停下来，一个女生跑到台上夺过话筒，大声吼道：“宿晓曼呢？宿晓曼人呢？刚刚还在唱歌呢，怎么就跑没影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宿晓曼赶紧把手从扶手上放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按住衡念烟的脑袋，两人齐齐蹲到椅子下面。

楼下一阵哄闹，好几个人夺过话筒，帮衬着吼：“宿晓曼？宿晓曼！宿晓曼……”

艺术生的班级，总是比别的班上活跃，不然也不会组场子玩这么大，有一两个被同性吸引的人也算正常，同辈人都司空见惯。

衡念烟调侃道：“别愁了，这不有人要跟你告白么。”

宿晓曼咬牙说：“我要是跟别人好上了，就你这个闷葫芦，以后看电影都没人陪。”

不是没人陪，只是衡念烟周围的朋友，都仅限于校园社交，真正毕业之后断了媒介，联系的可能不大。

闹了几分钟，宿晓曼这个主角缩边边，台上的人也没了兴致，跳过这一趴，继续嗨。

后来那个女生也再没在宿晓曼跟前晃悠过，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特别想表达，在特殊的时间点，冲动一时，醒过来之后，也不过如此。

玩得差不多，也喝得差不多，经女生一闹，宿晓曼就不想下去了，万一被没脑子的逮住，又吵吵起来，整个毕业告白的烂剧情，还是女生，多尴尬啊。

衡念烟也没多享受热闹的氛围，两个人把可乐喝完就摸黑离开。

下楼的时候因为黑，宿晓曼一直拉着衡念烟的手，到了平地也没放开，反而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带着衡念烟跑起来，小剧场离湖边很近，没几分钟就跑到了公园的入口，她们算是离开得早的，时间也过了十二点，公园里只有淡淡昏暗的灯光，几公里都不见一个人。

宿晓曼就这么拉着，呼吸还带着喘息，没从刚刚的奔跑中缓过劲儿来，“你这气息不行啊，幸亏没去学唱歌，不然得把老师气死。”

“就你行，人前装高冷，关上门老怼人，一人多面，干演员正合适。”

说得不高兴了，衡念烟挣扎了几下，“放开，拉着干嘛，不怕我怼怼怼唾沫死你？”

宿晓曼没管她，拉着不够还把人手臂挽住，两人的身体帖在一起，“唾沫淹不死我，别动别动，遛一会儿呗，醒醒酒，大晚上的，你学过跆拳道，跟着你安全。”

“敢情你拿我当保镖？”衡念烟没好气说。

两人溜达到湖心亭，宿晓曼扔了几颗石子到水里，激起涟漪，她的心也跟这湖水一般被惊扰搅动。

借着余光，宿晓曼试探性问：“烟烟，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成熟稳重的。”

老套的问答，暂且不探寻答案的真实性，衡念烟没否认男孩子的设定。而她又不能是男孩子。

“现在的小男生都很活泼的，附和你的标准，成熟稳重的，起码得大七八岁吧……我看你是现在不想谈恋爱了，上哪儿去找大你这么多的男朋友。”

“不谈恋爱，太小了。”

刚过了高考，宿晓曼就满脑子谈恋爱这事，这是有多想把初恋送出去。衡念烟思忖了一会儿，提醒说：“你现在最好也别谈恋爱。”

勾着看小鱼儿的姿势慢慢紧绷，小心翼翼问：“为什么呢？”

“你傻，没有分寸，万一没把持住搞出人命，还上不上学了？”

听了衡念烟的话，宿晓曼都快一头栽到湖里。卧槽！在衡念烟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吗？

没分寸，还搞出人命？

都什么跟什么呀，说出来也不害臊！

宿晓曼小声嘟囔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忠言逆耳，而且这些不都是你自己作的么，我可看见了，你今天喝了起码有四瓶。这叫有分寸？”

“那是啤酒！”

“狡辩！”

宿晓曼摆摆手，不跟衡念烟计较，说她喝多了就喝多了呗，正好把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旁边人的身上，“我喝多了，晕乎乎的，走不动道了，你扶着我。”

“扯什么呢，刚刚拉着我跑这么快？”宿晓曼当她傻子么？

紧紧把衡念烟的手臂抱住，在她肩头蹭了蹭，炽热的夏季，衡念烟穿得是丝质的连衣裙，透过薄薄的料子，衡念烟能感受到从宿晓曼脸上传来的温度，烫烫的。

“真晕了，就是刚刚跑了下，吹了风，现在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烟烟，好难受啊。”

衡念烟别别扭扭把宿晓曼的身子往上扶了一下，“活该，回家吧。”

上了出租车，宿晓曼的脑袋一直靠着衡念烟，微微的酒气萦绕在四周，手还被醉鬼给握着，完全被当成了依靠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