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明目张胆地说给昭瑶听的。
昭瑶一听,当即就扯着嗓子吼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召抬头看了一眼昭瑶,沉默着没答话,而是望向东王公。
东王公一时惊住,隐隐觉得自己的预感可能是真的,当即招手,预备离开。然而下一秒,就听昭泽灵君沉着脸慢腾腾地走出来:“东王公这是何意?”
“当初婚约难不成是作废了不成?”昭泽灵君指着司召与沈虞,“何不摊开了说,蓬莱少主和天虞少主?让大伙儿都明白你蓬莱仙岛是多么背信弃义之徒。”
“昭泽灵君误会了,”一直未做声的沈虞这才淡然开口,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行礼,仍是那派对谁都冷眼相看的模样,“沈虞已被逐出天虞山,与天虞再无任何瓜葛,所以眼下之事,仅是我个人的事。”
众人一听,皆震惊不已。沈虞又不是什么门徒,而是他天虞山的少主,哪有被逐出山门一说。
昭泽灵君不信,慌忙抓起沈虞的左手,撩起他的衣袖,一望,顿时惊得往后退了半步,仙门印迹竟然真的除了。
东王公和昭瑶也是双双吓了一跳,尤其是昭瑶,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沈虞:“为什么?除了印迹,你便不是仙门中人了……”
“为什么?”
“为了你今日所要寻得答案之事,”沈虞盯着昭瑶,“为了上次我重伤后,你们阴险截住甩到天虞山门主身前的那封信。”
那封信?
天安猛地想起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场景,是绑在鸽子脚上被千晛姐姐截住后,又送还给司召大哥的那封信吗?
天安看着沈虞的脸色,大抵知道了信中所写内容。所以……这也是千晛姐姐为何放那只鸽子走的原因?
千晛姐姐早就知道两人的事?
“那我……我也没想逼你离开仙门……”昭瑶被沈虞盯得心慌,“是你自己要离开的。”
“是我自己要离开的。”沈虞道。
“放肆!沈虞,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么!”昭泽灵君意识到沈虞被逐出仙门这件事千真万确假不了,当即换了一副姿态,横眉冷对地看着沈虞,“你且速速离开须弥山,莫要打扰了我们两家的私事。”
他相信,此时此刻,东王公会没有任何顾忌地站在招摇一方,遵守旧时婚约。因为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已经不再是天虞山的少主。
“昭泽灵君,沈虞来看望我,也是我俩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司召看了眼昭泽灵君,当即阴沉着眼眸道。
“召儿,反了你了,怎么跟灵君说话的!”东王公闻言,掌中当即祭出捆仙绳,“还不快跟为父离开此处,同瑶瑶把话说清。”
司召皱着眉,捏着拳头,刚要出手反抗,却见赤冰两只小狐狸先一步于空中咬住了捆仙绳。
“东王公,不好意思,天安觉得今时今日您不能擅动司召大哥。”天安一挥手,趁着东王公疏忽,把捆仙绳抢了过来,笑道,“哎,东王公别动怒别动怒,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看,你若是把司召大哥逼急了,两人动起手来,可坏了须弥山的规矩。”
“白泽大人,您说是不是啊?”天安抬头,冲着树梢上的人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忆起还有这样一个一直在看戏的人。
白泽眯着眼看了天安一眼,不得不开口大声道:“须弥山的规矩,不许私下斗殴。”
“老夫一个做爹的教训儿子都不成!”东王公反驳道。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天安点头微笑,“不过在须弥山嘛,你得先是人,才是别人的爹。”
“你什么意思!你胆敢骂老夫不是人!”东王公当场怒极,抬手就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司召立即挡在天安前面,挨了相当强劲的一巴掌。
“召儿?召儿你没事吧!”
东王公一掌打得司召当场吐血,他慌忙上前扶,却被沈虞猛地一下推开。沈虞从头到位都是带了怒气的,他恨恨地看着东王公,直接而冷酷地说了一句“滚开”。
“司召大哥!”天安和昭瑶也是赶紧上来扶,可是司召按住了天安的肩膀,却推开了昭瑶的手,昭瑶当即落空,伸出一双手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尴尴尬尬地不停往后退,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昭泽灵君见自家女儿哭泣,当场火冒三丈:“你们两个狗东西,还要不要脸了!啊?你瞧瞧仙门之中哪有像你们这样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昭泽灵君!”东王公气得发抖。
“你又算什么狗东西,别搁这儿倚老卖老,你敢再说一句话试试,”天安气得同时骂道,“你们招摇山有几个能打的,靠着玉石献宝讨要的一些仙门法术!又靠着嫁女儿来勾搭蓬莱仙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昭泽灵君气得动手,“今天就由本灵君来教你怎么做人!”
“爹,住手!住手!不要打!”昭瑶拽着昭泽灵君的手,一边哭一边喊,“不要打。”
整个寒潭嘈杂不已。
一个个剑拔弩张,气喘吁吁。
“闹够了没有,要闹到什么时候!”东王公痛惜地跺着脚,“召儿!为父求你了,能不能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