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眨眨眼睛,“她咋了?”
juin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找到有安雅信息的那一页,“她是个富二代,名下有七处房产,我们得挨个去看。”
“这么有钱!炒房啊?”范丞丞瞪大了眼睛。
“可能就是有钱人买房买着玩儿吧。据小鬼的资料说,她爸是一家医疗设备公司的老总。”
“医疗设备?”范丞丞哼了一声,“感觉像小区里骗大爷大妈上的那种养生课堂,就那种,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只要九九八,只要九九八,包治百病的养生仪带回家!”
“什么玩意儿?人家做的是正经生意,给大医院供货的,不是坑蒙拐骗的。她爸这家公司好像还挺有名的。”juin读着资料,一声惊呼,“哎她结婚了?老公是这家公司的医疗设备销售员。”
“嚯!这不是抱老丈人大腿吃软饭吗?”范丞丞撇撇嘴。
“羡慕吗?”juin微微扬眉,抓起一支中性笔,用嘴巴叼开笔帽,围绕着资料里前三个地址勾了个圆圈,“这三个归你,剩下四个归我。咱俩分头行动,不然七个地方得查到啥时候。”
“我咋去啊?”范丞丞的眼睛瞟向方向盘后的车钥匙。
“你想得美!”juin按开范丞丞的安全带插扣,探出身子越过范丞丞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下去打车,等坤坤回来了让他给你报销。”
(二)
蔡徐坤从一个噩梦里惊醒。他已经懒得去数这是他在一周之内做的第多少个噩梦了。
梦里他遭遇轮船失事,独自一人蜷缩在救生小艇里漂流。海面浮起一群黑色的水母,其中一只漂到他的小艇旁边,他终于看清,那不是水母,是一头黑色的长发。
蔡徐坤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盯着镜中的自己。深棕色短发很久没有梳理有些凌乱,双眼因缺少睡眠而布满血丝,双颊微微凹陷,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镜中那张憔悴的脸回望着他,蔡徐坤叹了口气,被停职后的一周仿佛穴居生物,也该振作起来了。一切总会过去,他相信他们。
或许应该梳洗一下,去餐厅吃一顿不错的晚饭。蔡徐坤的手指搭在放梳子的抽屉把手上,微微苦笑。工作日他常常因为赖床而面临迟到时,会抓一顶帽子戴上急匆匆赶到办公室再跑去洗手间梳理头发。这样想来他已经一周多没有打开这个抽屉了。
蔡徐坤拉开抽屉,看到了什么,随即全身僵直,静止不动。水龙头流出哗哗的水流,洗手池的水平面缓慢上升。蔡徐坤的视线开始聚焦,他看到那柄仰面放置的梳子,听到水流的声音近在耳畔,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犹如溺水。
(三)
来应门的是个男人,身上的藏蓝色暗纹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却有些超越年龄的古板。眼睛很圆,闪烁着近乎孩子气一般的天真,但身上其他地方却散发着一种简朴严肃的气息。这大概就是那位抱岳父大腿的软饭男了,范丞丞想。
“是安雅家吗?我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她。”范丞丞掏出证件晃了一下,大多数时候人们不会怀疑他的证件,而更对为何有警察上门造访感到紧张或好奇。
这个男人不同。他的目光追随着范丞丞晃动的证件,范丞丞只得把证件举到他面前。男人盯着警官证上的字看得很慢,仿佛有阅读障碍似的,良久才抬起眼,“安雅不在家。范警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