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向荣主动检举邱彭祖?”
叶宁看着对面的冷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知道杜非有十分把握的后手去勾勒这一场谋划,可他也从没有想过,杜非的后手会是程向荣。
因此当冷山大晚上的忽然来到他的家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叶宁着实有些茫然。
程向荣……不是邱彭祖的亲戚吗?
且不说两人的亲戚关系究竟是否属实,只说邱彭祖会让程向荣成为自己的代理人,安插在三合会中,替他处理那些阴司的事情,便足以证明邱彭祖对程向荣的信任。
这种信任,按理说是不可能被所谓的手段破坏甚至于策反的。
杜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很震惊,调查组带着实名检举人返回的同一时间,另一封检举信便几乎是同时又抵达了省监察局。内容除了对邱彭祖的继续检举以外,还有对这一次的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的一些不当行为进行了揭发。”
冷山眉头紧皱,接着说道:“检举人就是程向荣,并且检举的内容更加翔实,证据充分。程向荣这么多年里,替邱彭祖做了太多的事情,突然攀咬邱彭祖,让邱彭祖根本没有任何继续闪转腾挪的空间。”
“再加上牵扯到了监察局内部的问题,事态严重,已经由漠西行省上报到了帝都监察部,具体情况暂时未知,但可以预见的是,肯定会刮起一阵巨大的风暴。”
“目前邱彭祖再次被临时暂停市长职务,并且被监察局安排人员控制。但所有人都知道,邱彭祖已经不是关键,涉及到的监察局内部问题,才是其他人关心的焦点。”
叶宁缓缓点了点头,同时背起双手,在自己家里来回踱步起来。
“对了,叶子,程向荣的问题,三合会的会长李宏达会不会有所察觉?否则的话,之前李会长为什么在我禀告之后,让我不要理会?真的纯粹是因为邱彭祖的缘故吗?”
看着叶宁陷入思考,冷山琢磨了下后,还是开口问道。
“程向荣的问题,不仅仅会牵扯到邱彭祖,三合会的会长李宏达同样会被牵连,所以我倾向于他确实只是不想沾染邱彭祖的事情,才让你不要理会。”
叶宁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脑海中整理着思路。
“你知不知道程向荣是什么时候进入的三合会?或者说……他和邱彭祖扯上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进入三合会的时间太短,会里的人物关系我才算是将将理清楚,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入的了解。”
冷山摇头说道。
“如果程向荣和邱彭祖扯上关系,发生在十年前,那大概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而且……难怪杜非始终胸有成竹,包括最后这一批仙灵材料,他都从没有考虑过邱彭祖会有可能选择不粘手。”
叶宁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皱眉继续说道:“他故意误导我,让我认为邱彭祖完全是由于失去了进阶之心,才会毫不犹豫的对任何能够捞取的好处都绝不手软。这恐怕也是对我的一种试探。”
“而实际上,无论邱彭祖想不想捞这笔钱,最终都必须去捞这笔钱!因为程向荣根本就是他的人!既然成为了邱彭祖阴暗事情的代理人,那么很多时候,程向荣都必然有着自主做事的权利。”
“杜非这个家伙……由于我被列入到了他们的重生计划里,他需要对我反复试探之后,才能真正的确认我是否可信。”
说到这里,叶宁的瞳孔忽然放大了些,脸上也随之流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难怪……难怪三合会对那份抵押协议的处理有些过于严苛了。之前我只是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并没有深想,只以为是因为程向荣行事谨慎,尽量不留把柄。”
“可现在看来,一人身死,两人失踪,除了可以解释为在给邱彭祖擦屁股以外,何尝不是对杜非和唐斩的一种保护?毕竟……仙灵材料的售卖,始终是违法的,如果证据确凿,杜非和唐斩也会有很多麻烦。”
叶宁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些,不由感慨道:“现在想来,以杜非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将事情全都寄托在邱彭祖的贪婪上?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变化莫测、也最不可信的东西。既然杜非想要开始计划,那么就得百分之百的确认事情肯定会按照他所想的去发生才对。”
“这个家伙……真是没一句实话,还说什么要培养和我的默契。结果从头到尾,他都是在试探我!归根结底,他还是不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尤其是我还表现的这么突出,他会怀疑我可能抱有什么特殊的目地,倒也算正常。”
“可是……叶子,你刚才说,如果程向荣和邱彭祖的关系,发生在十年前,就可以理解。我明白你得意思,但十年前的话……那杜非才几岁啊?八岁还是九岁?他和你是同学,如果跟你同岁,那就是九岁。九岁的杜非……能安排的了这种事情?”
冷山一脸疑惑的看着叶宁问道。
叶宁想了想,摇头说道:“仇恨和灾难,甚至于一些意外的情况,都能够让一个人迅速成长,年龄在某些时候,并不能说明问题。”
说到这里,叶宁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比如我自己。
“不过正常来说,杜非在九岁的时候,确实不可能谋划出这么久远的事情。十年隐忍,一朝爆发,就是致命一击。很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