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在嘴角勾了抹浅笑,道,“我也不知。”
这时容澈抬脚绕到了玉璧的另一面与白青桐并肩而立,她往水面一瞧眉峰乍起眼含疑虑,却又稍纵即逝。她朝着白青桐说道,“白姑娘不如也去那边瞧一瞧。”
白青桐颔首,依言走到了玉璧另一面,与容澈刚才的神情如出一辙,惊疑同是转瞬即逝,“这两边怎会相同?”
容澄道,“这两边印着的应该相反才是。”
容澈走近容澄,道,“天盲老人幸得此物却是双眼皆盲的下场,昨日那怪人双眼浑浊骨瘦如柴应当也是练了此法走火入魔,还有程浩以双拳看家,手掌却是枯瘦如鬼爪与常人不同,想必他三人皆是练此功法的后果。”
“阿澈卖起关子来也着实让人讨厌。”
白青桐这会儿也走了过来,软言解释道,“如若青桐没有猜错,两边相同是为了麻痹求武心切之人,所以水面印着的都不是真的两生诀,若要一窥真籍想必还要寻其他的法子。”
天光乍亮是日出的征兆这一夜竟就这样过去了,金轮于云海间冉冉升起,寒光便成了暖光,三人不约而同再去泉水边近瞧,果然水面上的文字越发的模糊,天光最亮时这字便消失不见了,看样子这寒光照壁只有晚上才能一探其妙。
第25章 二五
山腹之中的石洞冬暖夏凉,若不靠近玉璧,正值晌午的洞中温度适宜,令人舒畅。容澈日恪守陈规不落下每日的练剑,白青桐的作息也极有规律,早课与练剑也是按照师门规制。容澈震下一根细长的r-u石代剑,正与长月在洞中切磋。
最让容澄愤愤难平的是,二人练完剑后便在清泉中沐浴,玉璧将泉水一分为二她们便一人一半的占了去。可她身子骨差受不了这刺骨的寒意,只能借着投进来的阳光在石洞里漫步,欣赏起这洞中风景,自得其乐。
“昨夜太黑竟不知这洞中的石钟r-u同雨后春笋一般可爱。”她慢悠悠的又转向下一处,“这一道石壁上的天然石纹倒是j-i,ng妙的很,其形如同四国图着实有趣。”她自言自语的品鉴,却不见她二人搭话便头也不回道,“就算要验证心中所想也得等到晚上,何不先过来一同瞧瞧。”无人搭理,一室静默。
午后,容澈长身玉立,泉水将她的身影一丝不差的刻了出来,她道,“白姑娘可有想到办法?”
白青桐的声音像是从玉璧里传出来,清清冷冷,“郡主是否想在天黑后去这水里瞧一瞧?”
容澈淡漠的眼睛了多了几分欣赏,“以白姑娘的聪慧他日武功必将j-i,ng进。”她并不会随口夸赞他人,但若她开口必然有令她钦佩之处。
白青桐唇边淡笑如雪融冰消已有三分春意,“以郡主年纪剑法便已出神入化才令青桐佩服。”
“我在边疆长大于剑术自有一套心得,与中原武林不同,若有机会可指点你一二。”
“青桐先多谢郡主不吝赐教。”
“你二人倒是在这因缘机巧下惺惺相惜了起来。”容澄向她泉边走近了些,不由就打了个冷战,可脸上的笑却没半点消减,“两位大侠从昨日至今都不觉饥肠辘辘么?”
“堂姐先忍一忍,魏长东不出明日便能寻来。”
容澄眸光一暗,“今夜务必要解开这寒光照壁的秘密。”
容澈侧首将目光望进容澄的眼底,问道,“若是解不开呢?”
容澄含笑回望,说道,“无论解开与否此物都不可长留于世。”
“如此巧夺天工之物堂姐竟要毁掉不觉得可惜吗?”
“无益于世之物留之便是祸患。”她笑意更深,目光在她二人间逡巡又状似无辜道,“何况我不懂武功便并不觉得可惜。”
容澈又瞧她一眼后慢条斯理道,“堂姐倒是博爱苍生。”
白青桐一早便发觉她们姊妹二人相处十分有趣,她自小孤独不常与人亲近,同门之间的情谊也多半是苦练中同病相怜,像她们这般明明在乎又故作疏离的关系,她不仅从未有过更是从未见过,相处之下多有羡慕。
容澄走近她将她青葱玉指纳入掌中,白青桐方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视线便停留在那双交握的手上,容澄的手心微凉可贴紧的皮肤却生出一层暖意,她明明该挣脱却楞楞不知动作,她垂眸从清澈的水面瞧见了容澄的如画眉目,虽神色如常却心如擂鼓。
容澄的素色锦衣被砂石污浊,发丝凌乱也不是往常纤尘不染的模样,但她纯净无暇的气质却丝毫不减,她就这么伫立在清透的玉璧边上,人如此玉。白青桐从水里望着她,临水照影,怕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容澄知道白青桐一贯将心事藏得深,故才以亲近相逼,她自小就在官场上与人打交道,哪会读不懂人心?有些人即算为你赴汤蹈火,也未必会将心事坦露,而白青桐正是这样的人。
说到底还是白青桐心思单纯,明知她有意却只做视而不见,见白青桐始终不语她又柔声道,“你师父自小对你严苛将你养成了这般冷清的x_i,ng子,所以你难以与人亲近,不过你这x_i,ng子倒是省去了应酬的麻烦。”她隔着玉璧指向容澈,“我与她也是羡慕的紧。”
容澄的洞悉人心让白青桐望尘莫及,异样的情绪被她轻易控制,只道,“多谢公子关心。”
容澄松了手,唇边留有笑意,她又绕着玉璧慢慢地走了一圈,叹惜道,“是件稀世异宝毁了的确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