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知道容泠所言非虚,儿时的容泠对她下手就没有轻过,除了阿澈她何曾对谁客气过?小时候还常恼恨皇姐偏心总是只欺负她,可转念一想容澈最幼小理当被偏爱些,于是便不再伤心难过。
“瞧孙凌雀的手段看来是为了掌门之位。”
“孙凌雀自小妒忌孙残照更看重他大哥,又猜到他父亲会借由此次大寿将掌门之位传给孙凌燕。”容泠葱白的五指支在额边,娓娓道,“我看中了他这点加以利诱,他便使计将我带进了孙残照的房间,不然我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潜进神针门,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趁乱杀了孙凌燕一同嫁祸于你。”
沉默半晌的容澈开口道,“孙凌雀手段卑劣,程浩y-in险歹毒,这二人不可多留。”她一顿又道,“皇姐此计可是另有打算?”
“澈儿就是聪明。”她明媚一笑,又道,“阿澄你在此地拖住程浩。”见容澄含笑点头,她又道,“澈儿你出来多日也该回京了。”
容澈不语,容澄接道,“皇姐是要夜探试剑山庄?”
容泠忽的敛去了面上笑容,她不笑自有威严,“我有话要同阿澄单独说,你们都先退下。”
众人行了礼各自出了房间,房门被重新关上屋内昏暗静谧,只有从窗子投进来的光照亮了三尺有余的地方。临近傍晚,天边骄阳西沉,晚霞骄横席卷了整个天边。
容泠挑了处窗边的亮堂处,逆光的面上看不清是怎样的神色,“你是何时猜到的我?”
容澄微微一笑,道,“白青桐无故登门,林家、崔家相继被灭门,这些人与事都如此巧合的与我手上的线索一致,而阿澈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容泠道,“你怎会怀疑起一个不在世上的人?”
“皇姐莫要忘记当年真正被劫走的幼童只有我,那时白落英于心不忍不肯将我交给他们又担心他们暗中害我便时刻将我带在身边,我隐约记得一些事便心存疑惑罢了。”她又道,“阎罗殿的存在绝非一朝一夕,能网罗江湖大批高手也非常人所能,除了皇姐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的手段与势力,又有谁会不遗余力的追查当年行刺一案的主谋。”
真相如何可能只有容泠最为清楚,十三年前她随行坐在女皇的銮驾内,外有重兵保护,即算当时女皇一时不察让人掳走了她,也会迅速集合全部兵去追查刺客救下她,不过半个时辰刺客便被击毙于山崖边,而就在这个时间里容澄被刺伤小腿劫掳了去。
女皇未避免刺客贼心不死隐瞒下公主被救一事,更将计就计宣告长公主薨、举国缟素,当年救下公主的侍卫此后一直追随被秘密保护起来的公主,也就草创了如今的阎罗殿。
阎罗殿与她这个代帝南下的郡主一明一暗,陛下命她明查是假,助容泠暗杀才是真,容澄心下一片了然。东宫之位为何一直悬而未决,女皇为何不在意皇嗣立储一事,这一切都有了极好的解释,当今陛下真是好深的城府。
容泠不置可否也不以为意,她问道,“白青桐跟了你这么久,白落英手中的那份名单可有找到?”
容澄不语只对上容泠的眼睛,这两双极为相似的眼睛却是不一样的神采,“所谓名单原是一张生死状。”
“果然被阿澄找到了。”容泠把手轻抬,手心向上伸到容澄面前,“给我。”
容澄含笑将她的手慢慢地推了回去,容泠眉梢轻挑与她目光交汇,她将手放了下来,道,“从小到大就属你最鬼灵j-i,ng。”
容澄又道,“皇姐既以真实身份相见,看样子不日便会回京,阎罗殿也将从江湖消失,所以我南下的目的是不是也能结案了?”
容泠眸光一冷,声音冰凉道,“行刺陛下截杀公主这等猖狂之举岂能说了结就了结,我回宫后阎罗殿会继续在江湖行事,江湖始终是朝廷的隐患,有阎罗殿立于江湖对朝廷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容澄垂下眼帘将目光藏了起来,“皇姐,不如我们做个交换。”
“阿澄还是太过善良。”她一顿说道,“程浩的武功招数相传得天盲老人的真传,天盲老人在世时行走江湖不过五年,之后便销声匿迹,江湖传言他隐世是一心想参透寒光照壁上的两生诀,其实不然,是有人设计抓了他并将他囚禁至死。”
“谁能将这样的一位绝世高手禁锢?而且,自他之后江湖也未曾有过惊世绝伦的高手出现。”
“或许双拳难敌四手或许此人警觉太差,总之这个囚禁天盲老人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寻寒光照壁,但至今尚未找到,程浩便是他手下的一枚棋,他教他武功助他称霸武林,而他终身替他找寻寒光照壁。”
“这样的人只是个武痴,以程浩心机与手段不会甘愿受人摆布,不过是他自己也想得到寒光照壁罢了。”容澄一顿,略带疑惑,“皇姐何时对武林秘籍有了兴趣?”
“我感兴趣的不是寒光照壁,而是这个人。”容泠的话音生生落地,她看着容澄道,“你要交换什么?名单先拿来。”
“皇姐,你既平安无事白落英也死在阿澈剑下,恩怨已了。”她见容泠面色隐隐透着风雨,便又道,“当然,主谋之人不可轻易饶过,林家、崔家、孙残照、程浩这些人自当要以法绳之,其